時間過得很快，我的日子也過得閑散平淡。不過，本小姐也算是在這樣歲月里慢慢長大了。

前些天經過幾個老嬤嬤的院房時。聽到她們在一起竊竊私語，原本我不是一個愛聽墻角之人。

對這些平日里勢力諂媚嘴臉的嬤嬤的事情也提不起興致。可正巧就聽到我的名字！

好大的膽子。

這些個八卦的奴才，湊做一堆，準沒好事。不知道平日里說了咱們府里頭人多少壞話。我沉住氣，靜靜站在門口聽起來。

“你們說這回是不是那個少青？”一個胖嬤嬤磕著瓜子說道。

這“少青”說的正是在下，少青本小姐的表字，我呢，正名張言。

嘁，這幫老嬤嬤活的不耐煩了？本小姐的表字也是她們叫的？

“說不準”另一位瘦一點的喝了一口茶，“你們也知道，那小姐在咱們府里頭年歲正好合適。夫人能讓她這樣安穩度日到這個歲數，已經是她的福分了。”

她們說的話我聽的納悶，寥寥數語，我卻不安起來。

另一位年長在府里資歷深的嬤嬤清清嗓子，“在夫人跟前侍奉了這么多年，夫人的心思我能不明白嗎？這一回就是那丫頭了。”

說道，三個嬤嬤噤了聲，起身出了房門。

我側身躲在房下的角落，直到她們走遠了才敢探出頭。暗罵自己沒出息，可心里頭不由得打起鼓來，到底是什么東西要輪到我了？

沒過幾日，母親差我去她房中。

母親事多繁忙，很少來看我，也不曾讓我去她房中請安。從小到大，見的最多的還是她有事出門或者深夜回房行色匆匆的一面。

這一回差我去簡直就是鐵樹開花，我想到前些天聽的墻角，恐怕，真是應了那堆老嬤嬤說的話了。

母親端坐在書房中，手中拿著府中的賬本，眉目肅清，正在冥神細思。我不敢打擾她悄悄走進了書房坐了下來。

母親悠悠的開口了，“少青，讓你讀的那些書有好好讀嗎？”

我登時心虛起來，想起了高閣上恐怕都積了灰的《女德》《女訓》，糯糯開口，“看，看了，女兒每日都有好好看的。”

母親眼光一掃，我更是心虛的緊。

我聽到她嘆氣，頭頂上傳來她的聲音，“明天有個廟會，你與我一同去，現在回房收拾收拾吧。”

接著母親又轉而看賬本去了，我茫然抬頭，家中除我之外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

這種事從來都是他們三的份，以前是十分不平這樣的境遇，時間長了，反倒習慣了。

我不敢怠慢，一臉欣喜模樣。拜過母親，思忖著接著出了書房。

回到廂房，小瑾已經得了消息。興沖沖的來幫我收拾衣服，備好胭脂玉釵。

我看著這小丫頭忙前忙后，她真是打心眼里替我高興。只不過這是不是一件好事都難說，如今高興的也是早了些。但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這樣一沒有大智慧、二人又實在懶散，不愿費事多想的人更是把這奉為人生信條。

我且把一切都放下。

是日，母親跟前的嬤嬤來我房中。侍候我梳洗打扮，連衣物都與以往不同。

一番打扮下來，將本小姐原本就上好的姿容裝扮的更加楚楚動人。

靜觀鏡中，頓覺確實如此，心里頭臭美了一番。

吃過早飯，一同出府。我注意到這一次隨行的下人較之以往不過十之三四，許是去的地方并不遠。我坐在轎中憋悶也有些頭昏腦脹，時不時我便探出頭“到哪了？”

小瑾輕聲回我，“小姐，怕是還有一段時間才到，這路顛簸睡會罷。”

我心想這廟會也忒遠了些，不多時，靠著轎子我便沉沉睡去。

一路顛簸，胃里翻江倒海頭也是暈的慌。待我醒來，估摸已經到了黃昏，我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雅致的廂房中，房中焚香聞起來沁人心脾，周邊一個人沒有。

我心里頭有些發怵，起身往外看，迷惑非常，打開房門叫喚起小瑾，這丫頭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