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妃能夠和好,是王府眾人最開心的事了。
寧詩醉想著手頭的事都處理得差不多了,也該偷得浮生半日閑了,便邀請半朝歌去聽個小曲兒解個悶。
濃妝親自將寧詩醉打扮成男人,讓今詞三人嘆為觀止,簡直毫無破綻嘛。
寧詩醉對著鏡子點點頭,對面一大塊落地鏡是御忘言按她的要求弄出來的,說起來御忘言還真是對寧詩醉有求必應。
“不錯不錯,今日你陪我出去玩兒,順便把朝歌也裝扮裝扮。她比我英氣,女扮男裝肯定很帥!”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p>
寧詩醉啪的打開扇子,帶著濃妝出發(fā)去北堂府了。由于北堂府離御王府有些距離,兩人只能坐馬車過去。
下了馬車管家立馬來迎接:“御王妃大駕光臨……呃?”
管家愣愣的看著面前兩個俊俏的小公子,不是說御王妃來訪嗎?人呢?
寧詩醉憋笑,道:“管家不用多禮,我是來找朝歌的,我知道路,自己進去就好了?!?/p>
聲音倒是一模一樣,管家無奈笑,御王妃一直都是這么調(diào)皮。
寧詩醉帶著濃妝輕車熟路的進了大少奶奶的院子,還沒進院門就聽到里面丫鬟的說話聲。本來吧,偷聽人說話這是職業(yè)病。更何況她們言語之間談及半朝歌,主仆兩個就更加明目張膽的偷聽了。
“……就是,還真把自己當大少奶奶了,我們大少爺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p>
“可不是,連新婚之夜都沒有在她房里,可見咱大少爺有多瞧不起她。”
“可憐我們大少爺風流多情,偏偏被這個女人搶了主母之位。要不是夫人吩咐,我才不來伺候她呢。還敢發(fā)脾氣,愛吃不吃!”
“就是,我們紫凝姐姐長得這么好看,從小與少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可是最有希望成為妾室的人呢。偏偏娶了這位公主,夫人吩咐,除非生下長子,否則不許納妾。紫凝姐姐如此好容顏,多浪費啊。”
或許是說到了氣頭上,紫凝心里一陣委屈加憤懣,怒道:“你們今晚誰都不許給她送飯吃!”
幾人端著摔碎的碗碟走出來,迎面與寧詩醉撞上。幾人嚇一跳,看到兩公子面生。為首一個俏麗的姑娘一臉倨傲:“你們好大的膽子,這里可是內(nèi)院,男眷不得入內(nèi)!”
“啪!”濃妝抬手狠狠甩了紫凝一巴掌,“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敢如此和王妃說話!”
王妃?
寧詩醉丟掉捏變形的扇子,接過濃妝遞過來的手帕將臉上的偽裝擦干凈。幾位丫鬟臉色一白,忙跪下行禮:“參見御王妃!”
寧詩醉蹲下身子,挑起紫凝的下巴,對上她恐懼的雙眸:“這張小臉生得倒是精致,就是這心,未免太歹毒了點?!贝鬼粗に榈肷弦老】吹玫降牟巳~,這種東西,連有點身份的下人都不會吃吧。
“全部掌嘴三十,完事在這跪著,本王妃什么時候讓你們起來,你們什么時候才能動,明白了?”
“……是?!?/p>
濃妝站在原地監(jiān)督她們掌嘴,寧詩醉進了院子,也沒看到紫凝低頭那怨毒的目光。
樹下,鞭影飛舞,樹葉飄散。
半朝歌緩緩收鞭,看到寧詩醉進來,雙眸一亮:“醉兒,你來啦?!?/p>
寧詩醉氣的不輕:“干嘛不用你的鞭子抽死她們,讓她們這么欺負你!”
半朝歌笑笑:“我抽了啊,她們給我那種東西,我一鞭子把碟碗都抽翻了,把她們嚇個半死呢。”
“干得漂亮!”
兩人笑笑,又同時沉默。
“你……沒告訴他真相?”
半朝歌臉上有些自嘲:“他根本沒給我機會?!?/p>
“也怪我,沒有提前和他說清楚。”
“怪你做什么?”半朝歌放下鞭子拉著寧詩醉坐下,“我得謝謝你,讓我如愿以償?shù)募藿o他啊。他現(xiàn)在對我的不理不睬,以后我會悉數(shù)還給他的!”半朝歌仰著脖子,驕傲至極。
寧詩醉心中微嘆,伸手將半朝歌攬在懷里。她知道她在逞強,不然此時胸前不會濡濕溫熱。半朝歌是她在大齊第一個朋友,她可不允許北堂情如此欺負她。
“這是怎么了?”院子外面?zhèn)鱽砹吮碧梅蛉说穆曇簟?/p>
半朝歌忙起身擦干眼角上前迎接。
“母親?!?/p>
北堂夫人點點頭,朝寧詩醉微低頭:“御王妃?!睂幵娮硪残辛艘粋€晚輩禮:“夫人。”
“王府奴婢管教不嚴,讓王妃見笑了?!?/p>
“夫人嚴重了,管教奴婢本應交給夫人處理,但朝歌是我好友,我實在不忍心看那些人如此欺辱于她。好歹是西羌公主,皇上若是知曉,怕是不好交代?!?/p>
北堂夫人挺直腰身,淡淡的看著寧詩醉:“御王妃這是在用皇上壓我?”
“怎會?本王妃是提醒夫人,虎視眈眈之人太多,嚼舌根之人也該好好清理一下了?!?/p>
或許是北堂府人太多的緣故,至少在寧詩醉看來,管教下人,他們遠不如御王府。
北堂夫人伸手拍拍寧詩醉的手,溫婉一笑:“忘言能娶到你,的確是一種福分。不過你還年輕,嫁過來的時日尚短。忘言應該把你保護得很好,沒有讓你提早接觸這些事。北堂府不比御王府,若是太干凈了,反倒惹人生疑。”
寧詩醉微愣,瞬間明白了什么,點點頭不再言語。能坐穩(wěn)北堂夫人這個位置,她自然是有著自己能耐的。
北堂夫人又看向半朝歌,道:“今日先陪御王妃好好玩玩,今晚我便讓情兒去你房間。他冷靜了這么多天,也該想通了。有什么誤會,當面說清楚就好了?!?/p>
“謝謝母親。”
將事情吩咐好,北堂夫人轉(zhuǎn)身離開,在經(jīng)過門口跪著的幾人時,瞬間變得面無表情。
“是時候教你們一些規(guī)矩了,跟上來?!?/p>
“是……”
濃妝進來將半朝歌也好生易容了一番,三人化為翩翩公子出門逛街是也。話說這京城這么大,每一條街都不一樣,要想把整個京城街道都走一遍,沒有十天半個月還真不行。
入夜,半朝歌沐浴更衣出來就看到北堂情坐在那里喝茶,不小心嚇了一跳。
北堂情瞅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娘說你有事找我?”
“有?!?/p>
“說吧,我聽著?!?/p>
半朝歌捏了一下袖子,突然有些緊張。
“你還記得……半年前,春風樓……”
“噗——”北堂情一口茶噴出來,差點沒跳起來,“你怎么知道春風樓!是寧詩醉說的對不對?那死丫頭我還沒找她算賬呢,她居然還敢……”
“不是什么廚娘,是我?!?/p>
“……什……什么?”北堂情覺得剛剛腦袋嗡了一下,好像沒怎么聽清。
半朝歌咬了一下唇:“我記得我當時太害怕……還咬了你一口……”
北堂情后退了幾步,不敢置信。他醒來之后,還真的發(fā)現(xiàn)肩膀上有個牙印,當時還在想,這廚娘也是個烈性女子!本來他想著自己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廚娘又不是那種靠身體賺錢的女子,睡了人家大不了對她負責??墒呛髞硭蚵犃艘幌?,對方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還有丈夫孩子……他他他嚇得再也不敢提此事,畢竟那時他被下藥醉的不清,誰睡誰還不一定呢。就下意識逃避責任了……可現(xiàn)在,半朝歌告訴他,當時睡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