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王果然氣場強大,溫良覺得自己額頭直冒冷汗。但他著實不明白御王為何要到京兆府要人啊。
“下官惶恐,怎敢戲弄王爺。”
“今日湖邊發(fā)生一起命案,御王妃因涉嫌殺人被關(guān)入大牢。你身為京兆府尹,居然不知曉這事?”
溫良深深皺眉,他的確不知曉此事,究竟是誰假借京兆府的名義,居然敢抓御王妃。
“王爺放心,下官一定會查明此事。”
這下子御忘言算是相信溫良毫不知情了,接下來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那人有這個能力,也只有她會費盡心思至寧詩醉于死地。
湖心亭上,御忘言靜靜的看著水面。錦辭站在他身后,靜默不語。
沒一會兒,一個戴著披風(fēng)的嬌俏身影跑了過來。摘掉斗篷,赫然便是齊芷嫣。
“忘言哥哥,對不起,嫣兒來晚了。”齊芷嫣一臉?gòu)尚撸斑@是你第一次約嫣兒,嫣兒想把自己打扮得漂亮點。”
御忘言推著輪椅轉(zhuǎn)身,面無表情:“齊芷嫣,這些虛偽的場面話,能別說嗎?”
齊芷嫣緩緩沒了笑容,眸中開始有水光:“是,我比誰都清楚,就算我打扮得再漂亮,你也不會看我一眼。所謂的聽到賜婚,開心得上山打獵。不過是一個借口,你又怎會因娶我而開心。御忘言,我齊芷嫣哪一點配不上你!”
錦辭低頭,眼觀鼻鼻觀心。這些年欣寧公主對自家王爺?shù)膱?zhí)念,他也是看在眼里。可感情這種事,哪能說得清呢。
御忘言偏頭看著湖面:“忘言承蒙公主厚愛,受寵若驚。對公主一片真心,受之有愧。所以這一年,你對本王王妃所做之事,本王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你偏偏想要害她性命,本王才后悔,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袖手旁觀。”
“愧疚?”齊芷嫣淚水奪眶而出,臉上的笑容凄慘熱烈,“御忘言,原來你也會覺得愧疚是嗎?寧詩醉算什么東西,她拿什么跟我比?她搶了我的位置,她就該死!”
御忘言連看她一眼都懶得看了,只是淡淡道:“那欣寧公主就做好準(zhǔn)備,接受我的怒火吧。”說完看了錦辭一眼,后者意會,上前推著他離開。
齊芷嫣開始有些慌:“忘言哥哥不要,你真的要這么絕情嗎?這些年皇兄屢次要害你,都是我千里迢迢去戰(zhàn)場告知于你的啊。忘言哥哥你忘了嗎?那次你身中毒箭,奄奄一息。是我背著你逃離敵軍追殺,是我把你從鬼門關(guān)上救回來的啊!忘言哥哥……”
御忘言一點一點扳開齊芷嫣握住自己手臂的手指,語氣淡漠:“因為你救過我的命,所以你這條命才能留到現(xiàn)在。”
齊芷嫣只覺得透心涼,再也無力去抓住御忘言的背影。其實,御忘言一開始對她挺好的,把她當(dāng)成妹妹一樣寵愛。是她不滿足于此,總是做一些任性的事,才換來如今的淡漠。
可是她不甘心啊,真的好不甘心!寧詩醉為什么這么好運氣,飯菜下毒毒不死她,暗衛(wèi)出手都殺不死她!好不容易得到她入獄的機會,就讓她這么輕易逃脫了,真是不甘心!還有,御忘言的怒火……
寧詩醉回府之后發(fā)現(xiàn)半朝歌在她院子里,見她回來了忙松了一口氣。
“聽到消息真的嚇?biāo)牢伊耍也]有約你游湖,也不知道紫凝這丫頭聽了誰的蠱惑,用我的名義把你約出來。不過也算現(xiàn)世報,她自己沒了性命。”
寧詩醉總覺得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半朝歌見她臉色不好,柔聲道:“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什么事都不用擔(dān)心,有王爺在呢。”
“好。”
半朝歌跟著北堂情回去,寧詩醉被今詞蕪琴伺候著沐浴,畢竟在牢房那種地方呆一天身上也不會有什么好味道。坐在浴桶昏昏欲睡之際,寧詩醉突然驚醒:“濃妝!叮咚呢!”如果齊芷嫣一開始就要置她于死地,那以她心狠手辣的程度叮咚一定活不了!
濃妝忙跑過來,小聲道:“少閣主別擔(dān)心,叮咚已經(jīng)被天機閣的人送回來了。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她被下藥迷暈躺在巷子里,因為下的藥太重,怕是要明天才會醒呢。”濃妝說完上前給寧詩醉按摩,舒緩疲勞。
不對勁,很不對勁。雖然叮咚活著是好事,但這樣真的不是齊芷嫣的行事風(fēng)格。究竟是哪里,忽略了呢……
御忘言進來的時候,寧詩醉已經(jīng)趴在浴桶邊緣睡著了,濃妝朝他行了一個禮,乖乖退了出去。御忘言起身將寧詩醉從浴桶里抱出來,擦干水放進被窩里。抱著她的時候,眸中沒有一絲邪念。
誰都不知道御忘言心里有多后怕,如果寧詩醉笨一點,或者不是天機閣少閣主,他這次是不是就要失去她了?一想到會失去她,御忘言就忍不住將寧詩醉往自己懷里緊了幾分。他很自責(zé),為了保護寧詩醉的秘密,他沒有讓錦沫貼身保護她。因為念及舊情,而讓齊芷嫣屢次傷害她,自己沒有任何行動。這一次,他一定要把他的王妃好好護在懷里,傷她者,死!
而此時,右相府,孟如卿的院子。
青薔正借著月色洗衣服,早已沒有之前身為大小姐貼身丫鬟的意氣風(fēng)發(fā),抬頭擦汗的時候不經(jīng)意看到了房間里的影子,青薔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一陣后怕。小姐從前段時間就性情大變,而且變得特別工于心計。很快便查出自己被欣寧公主收買,故意在她面前說御王妃壞話的事。不過好在小姐念她侍候多年,沒有把自己趕出相府,只是把自己貶為了三等丫頭,干一些粗活。青薔賣力的洗衣服,希望小姐只是想懲罰一下自己,早點把自己給提上去。
房間內(nèi),孟如卿優(yōu)雅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面前一個丫鬟畢恭畢敬的說著什么,在聽到寧詩醉已經(jīng)回府睡下之后,孟如卿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齊芷嫣還真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這么好的機會送到她面前,都不能把寧詩醉殺了。”
丫鬟抬頭,同樣譏諷:“果真是爛泥扶不上墻,白費小姐一番苦心了。”
原來,紫凝那次去藥店是準(zhǔn)備買慢性毒藥毒死半朝歌的,沒想到買好之后因為太慌張撞到了孟如卿。孟如卿一眼就看出了紫凝的不對勁,威逼利誘之下讓她說出了實情。孟如卿便威脅紫凝按照自己說的做,不然就將此事告于北堂情。這才有了后來游湖,寧詩醉被抓進大牢一事。齊芷嫣只是派人下毒而已,卻被所有人認(rèn)為一切都是她設(shè)計的,背了好大一個鍋。
“枉我費盡心思替他打點京兆府的人,沒想到最后還是要我出手。”孟如卿抬手拂了一下鬢角,“罷了,御忘言如今一定會把寧詩醉保護得很好。不過沒關(guān)系,我們來日方長。”如今孟如卿舉手投足間滿是風(fēng)情韻味,哪里是以前的孟如卿可以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