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情雙手用力,直接纏住圖蒙腦袋,猛的往地上一按。圖蒙健碩的身體就那樣倒在了地上,緩勁后正想爬起來,北堂情直接一腳踏上他胸口,居高臨下的望著他,聲音清冷:“道歉!”
圖蒙眼都要氣紅了,正要掙扎,被一個聲音喝止。
“圖蒙,道歉。”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西羌王背著雙手走了過來。半朝歌忙躲到別人身后,她的偽裝她父上一定能看出來。
西羌王深深打量著北堂情,笑道:“可否給本王一個面子,放了他?”
北堂情收回腿,溫雅一笑:“西羌王嚴重了,我的目的也只是讓他道歉,并沒有打算把他如何。”
圖蒙從地上爬起來,彎腰道歉:“對不起。”
“沒關系。”北堂情斜睨了他一眼,三個字在嘴里繞了一圈再慢慢說出來,差點沒把圖蒙氣個半死。但西羌王在此,他不能放肆。
北堂情乖乖行禮:“北堂情見過西羌王!”
西羌王抬手:“無須多禮,怎么說你也是本王女婿,歌兒那丫頭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居然不把你正式帶本王面前來。”
北堂情垂眸一笑,反駁西羌王剛剛的話:“不,她很好。”
西羌王一愣,伸手拍拍北堂情肩膀。歌兒運氣不錯啊,不枉他擔心了這么久。
“要參加馬賽嗎?”
“沒錯。”
“那本王備好牛羊等你奪得第一。”
“哈哈哈,一定不負所望!”
半朝歌躲在人群后面,心里比密還甜。北堂情這個人啊,不正經起來吊兒郎當比紈绔子弟還像紈绔。正經起來,竟是如此耀眼。
日暮西斜,參賽人員自覺上馬,拉著韁繩站成一條直線。一眼望去,在天空交界線處,草原盡頭有一只旗桿。上面西羌的旗幟,迎風飄揚。而這一路,設置了無數陷阱與路障。參賽人員必須騎著馬到達終點,人到了馬沒到也沒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裁判一聲令下,參賽者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北堂情在這群人中間,并沒有第一時間跑在最前面。他是第一次參加馬賽,肯定沒有別人熟悉這些路障。
很快,草地上的陷阱已經讓十幾人中招,連人帶馬翻在了地上。好在這些人都極為熟悉特殊情況,在人仰馬翻之時還能迅速離開原地不至于被踩傷。
第一道路障排除了那些菜鳥,后面的才是真正的考驗。
與此同時,那些人也開始互相攻擊起來。那些圍觀群眾也騎著馬在賽場外圍奔跑,吶喊加油著讓他們熱血沸騰。怪不得西羌對馬賽如此看重,一年一次不但可以激勵他們馬術進步,還可以增進感情。
北堂情一直跟在圖蒙身后,他加速他就加速,他慢北堂情也慢。總之看圖蒙如何過路障,北堂情就如果過路障。
很快,其他參賽者就被二人遠遠的甩在身后。圖蒙氣得不行:“你就知道跟在我身后嗎!”
北堂情沒有理他,因為旗幟已經近在眼前了。
圖蒙用力一揮馬鞭,他知道在旗幟不遠處還有一個陷阱。只要他騎著馬跨越過去,就能第一時間拿到旗幟。圖蒙胯下的馬發出嘶鳴,被繃直的韁繩令它不得不飛躍起來。眼前成功近在眼前,北堂情卻站起來一蹬馬背飛躍起來,在圖蒙之前將旗幟摘在了手里。
北堂情的馬也與圖蒙一起越過陷阱落在了他面前,裁判來的時候就看到北堂情拿著旗幟坐在馬背上,立馬宣布了他的勝利。
圖蒙傻眼了,這算什么?以前馬賽的時候從未有人棄馬跳起來啊,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北堂情這樣的身手。
第一名選出,全場歡呼,響徹草原。
篝火亮起來,牛羊烤起來,歌舞升起來。今夜,注定徹夜熱鬧。
北堂情被奉為上席,就坐在西羌王下首處。
西羌王顯然很開心,拿起酒杯道:“嘗嘗我們西羌獨有的酒,這可是在大齊喝不到的滋味。”
北堂情同樣舉杯,一口飲盡:“痛快!”
西羌王咂咂嘴,這大齊的風雅西羌還真是比不上,這喝個酒還能喝得如此賞心悅目。不像他們西羌都是粗獷大塊頭,喝酒喝得粗魯得很。雖然西羌人認為那是豪氣,但西羌王還是覺得大齊禮儀不錯,女兒嫁過去,以后外孫也可以學得這么優雅,不錯不錯。
酒過一輪,響起了一陣別樣的琵琶聲。
一群舞女帶著面紗跳著熱舞過來,為首之一北堂情一看就認出是半朝歌。
半朝歌舞動著雙手,扭腰旋轉來到北堂情面前,伸出手指調戲了一下他的下巴。卻被北堂情一把握住手腕,一個用力就把人拉到懷里了。
眾人心照不宣不去看二人,繼續吃肉喝酒欣賞歌舞。
北堂情低聲道:“現在可以聽我解釋了吧?”
半朝歌趴在他懷里翻了個白眼,不過也沒有要掙脫的意思。他們兩鬧矛盾的原因是一個青樓女子,居然挺著大肚子找上門說是北堂情的孩子。這把半朝歌給氣得,當場發飆差點沒把那女子給打出去。后來北堂情不知道聽了那女子說什么,最后決定把兩人留下來,半朝歌立馬收拾東西離開了。
“那女子是是我一個朋友的紅顏知己,不說是我的孩子根本見不到我。你也知道青樓那樣的地方,是不會允許女子生孩子的,她實在走投無路才來找我的。”
半朝歌癟癟嘴,看來是自己一開始太沖動了。
“真的?”
“我發誓。”
“好吧,勉強相信你。但你要是再有哪個紅顏知己找上門,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北堂情夸張的嘆了一口氣,果然不該成親啊,這游戲花叢間的自由都沒了。
兩人在西羌待了幾天,北堂情如愿以償的得到了自己看中的寶馬,小兩口手牽手悠哉悠哉的回了京城。
寧詩醉身體被梁悸然徹底調養好,兩人一來二去也成了朋友。
梁悸然收回手,微笑:“毒已清除,以后要小心了。”
寧詩醉淡淡一笑,隨口道:“要不你教我一些藥理,反正以后肯定會用得著。”這種程度的陰謀陷害,還真不會只有這一次。
梁悸然低頭從袖中拿出一個香囊,柔聲道:“這香囊我花了很多時間做出來的,你要時刻帶在身上。一般的毒近不了你身,至于藥理,我待會兒把我的醫學筆記讓人給你送來。”
聽說一個香囊就讓一般的毒無法近身寧詩醉就已經很驚訝了,梁悸然后面的話更讓她不敢相信:“你真的要教我啊?”
梁悸然點頭,表情微微有些落寞:“我這身子也不知道何時就去了,那些東西能教給你也是一種傳承。”
寧詩醉心疼的握住梁悸然的手,這幾日的相處她也是真心喜歡這個溫柔的姑娘。只可惜,本身醫術如此高明卻治不好自己的病。
“沒關系,我都習慣了。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今詞,送梁姑娘回去。”
“是。”
馬車一路往梁府而去,在途經京兆府時梁悸然突然開口:“停一下。”
今詞上前幾步停在窗口:“梁姑娘有何吩咐嗎?”
梁悸然撩開馬車車簾,復雜的看了一眼府門,似要穿透重重院落,看到那個書房埋頭工作的人影。最后也只是化為一聲輕嘆:“罷了,走吧。”
今詞什么都沒問,只是讓馬車再次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