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呃,咱們家是不是還開著當(dāng)鋪?”
俞蒔喬被“咱們家”莫名取悅,向她指了指與方才進(jìn)來時不同的另一扇門,道:“你出去看。”
戚素狐疑的邁了出去。
待看到那屋的場景后,驚詫萬分。
像是要確定什么,她快步走至門外,看了看那地的牌匾。
這這這根本就是當(dāng)初她當(dāng)了釵子的那家當(dāng)鋪!
不要奇怪她為何記性這般好,蓋因這乃是她來到這以后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見著的第一件當(dāng)鋪,更確切些說市第一間鋪子,這其中擺設(shè)都熟悉的很。
分明也沒仔仔細(xì)細(xì)瞧過,戚素也不知怎么的就記的這般清。
再猛的一想,若這店鋪也是周臨植開的,那么她第一遭當(dāng)釵子的時候見著的那個店鋪的東家……不會這么巧的吧。
她平復(fù)了下呼吸,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腳步自若的邁進(jìn)門。
俞蒔喬早便知道她看見里頭會是什么反應(yīng),在里頭暗自忍笑良久。再見戚素時又恢復(fù)了那般面無表情。
“可是看見了?”
“……看見了。”她現(xiàn)在就想知道這廝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她的女兒身。
也怪她,一早做好打算要女扮男裝之時就該做好防備。
“知道了?”
戚素摸不清他所言知道指的是哪件事,心下惴惴不安。又害怕被瞧出來,若是人家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她卻一下露出了馬腳……
“嗯,知道您還有個當(dāng)鋪,真是好厲害喲呵呵呵~”
“嗯。”
嗯!?嗯?嗯?這就完了?沒什么要對她說的么?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還是裝給她看要她自己全招了啊……
戚素心中生無可戀臉。
“掌柜的,這個當(dāng)鋪什么的,您平時常來嗎?”話里是不易聽出的小心翼翼。
“也不是,酒樓閑的時候會過來轉(zhuǎn)轉(zhuǎn),怎么?”
“近一兩個月,有人在這當(dāng)過簪子,你知道么?”
俞蒔喬似是皺眉思索了一瞬,“我應(yīng)該知道?”
戚素:不,你最好永遠(yuǎn)也別知道。
俞蒔喬:“想來平日里來當(dāng)各種各樣器件的人太多,當(dāng)簪子的也是不在少數(shù),我不記得也是應(yīng)當(dāng),怎么了?可是這簪子與你有關(guān)?”
“啊不是,是我一友人,前些日子當(dāng)了一只銀質(zhì)的簪子,說是想要贖回來卻找不見當(dāng)票,不記得當(dāng)在那家鋪子里了。”順口胡說。
戚素現(xiàn)下結(jié)結(jié)實實感受了一番我有一個朋友即是我的大道理。
如果她真有這么個朋友也太蠢了……
“你在這柳州城還有朋友?”
“……我來了酒樓以后認(rèn)識的不成么?”
俞蒔喬笑了聲,戚素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只是覺著……你有些可愛。”
戚素腦海里飄過無數(shù)前世里看過的彈幕:
“可愛,想日。”
戚素:……
內(nèi)心捂臉哀嚎。
怎么辦她不知道該以怎樣的精神面貌再面對掌柜的。
她干干笑了聲,強牽唇角扯出個微笑:“我覺著我們先做正事比較好呢。”
俞蒔喬收了眼底笑意,果真就此放過她,背過身去翻那些卷軸。
戚素松了一口氣。
由于什么也不懂,只能跟著俞蒔喬在后面瞎看看。
這里顯見的時常被打掃。這么大一個地方,擺放著這么多繁雜的器件書畫,上面竟都干凈的沒有一絲灰塵。連看起來像是陳年的書卷孤本之類的,書頁也極少見破損。
想必主人定是個極細(xì)心的。
正兀自開著小差,忽的在一個角落架子上,一個敞開的狹長小盒子里赫然擺著根玉簪子。
見鬼……這不就是被她當(dāng)?shù)舻哪侵弧?/p>
俞蒔喬從身后輕拍她一下,“瞧見什么了看這么入神?”
“沒甚,只是覺著這簪子樣子很好看……”
俞蒔喬抬眉,“想不到你一個男人竟喜歡這樣花樣繁復(fù)的款式?”
一臉“你這人果真不是個正人君子別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的形容。
戚素:……
掌柜的你有什么毛病吧?!有特殊癖好的不是你么!!!不是你么!你!么!
戚素默默咽下這口氣,“我在想著將來一定要送給喜歡的姑娘一樣好看的。”
說罷還頗得意的笑笑。
俞蒔喬:……
“你喜歡就喜歡,在我面前不必遮掩。”
附上寵溺笑容。
戚素,卒。
“咳,咳,掌柜的你是挑好了么?”
俞蒔喬像是才想到還有這么一回事,從背后的架子上拿下一副六尺的卷軸,解開繩子,展開給她看。
“你看這個如何?”
戚素凝神湊上去看了看,一幅山水畫,旁邊用小楷題了句小詩。想著還是有必要裝一裝,遂道:“這是哪位名家的字畫?”
“這是我畫的。”
戚素:……哈?
“……掌柜的你莫不是在耍我?”
“我看著不像是能畫這么好的人?”
……您要點臉成么?這話說著都不知道是在夸自己還是在罵自己。委實不是一般人。
這教人怎么回答?啊?難不成要我說不不不您不像畫的這么爛的人?
忖了半晌,戚素憋出個答案:“我只是以為您會送些前朝字畫什么的。”
“我以為這樣更有誠意些。”
“您覺著妥當(dāng)便好……”你開心就好……
“左不過那幾張銀票是要夾在里面。”俞蒔喬冷不丁來了這么一句。
戚素被提醒瞬間想起,是啊怎么沒想這茬。既然都要送錢,那么這畫是誰畫的有什么干系?
還能省些錢……
“掌柜的您真是神機(jī)妙算……”
俞蒔喬笑著收下這句恭維。
其實戚素若真正知曉俞蒔喬的字畫值多少錢怕是要罵他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