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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病嬌黑化之卿卿撩人

49、猩紅的夢

夢境是猙獰的。

天是猙獰的,地是猙獰的,樹是猙獰的,路是猙獰的,人也是猙獰的。

世界開始變得光怪陸離,所有人的情緒表情管理都好像失去控制。

許湛只癡癡走在路上,偶爾路過一面鏡子,她發(fā)現(xiàn)自己也是猙獰的。

她的臉上呈現(xiàn)著巨大的憤怒,那股憤怒硬生生將原有的清淡沖散了,留下的是莫名的煞氣。

她渾然不在意,繼續(xù)朝前走著。

路途在一半的時候戛然而止。

她被更猙獰的人攔下來了。

對方一下車就如同海浪一樣涌過來,讓她覺得窒息,他們包圍著自己嘰嘰喳喳的開始了長篇大論。

過程中那些人的表情像被畫在氣球上被氫氣撐滿的詭異圖形。

“@&%*@*&%”

她有些不耐煩,可是開口后聲音也如同那些人一樣嘰嘰喳喳。

怎么回事?

為什么?

圍在自己身邊的人又散開了。

她繼續(xù)往前走。

這一次她帶著聲音往前走,奇奇怪怪詭異的發(fā)音和逐漸被恢復的表情管理系統(tǒng)一起朝著正常的方向發(fā)展。

路程再次被阻斷了。

她成了所有人中的異類。

包圍自己的人更多起來,他們都盯著自己的臉,為什么是那么平淡。

一個又一個猙獰的臉上開始皸裂。

他們的臉皮腐爛,蛆蟲橫生,血腥味和惡臭味讓人作嘔。

她伸手推開要圍在自己身邊的那些人,對方的身體被觸碰到自己溫暖的手后轟然倒地,化為一灘灘血漬。

世界被血漬點染,變成一片猩紅。

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

然后又一點點重組。

天空出現(xiàn)了,地面出現(xiàn)了,樹木出現(xiàn)了,道路出現(xiàn)了,人也出現(xiàn)了。

被猩紅籠罩下的一切開始熙熙攘攘起來。

許湛又回到了起點,她要再次往前走。

唯一不同的是路上那些偶爾會看見的鏡子不見了。

“許湛。”

誰,是誰在叫她。

“許湛。”

誰,你在哪里。

“許湛。”

我在這兒,你是誰?

聲音似乎從四面八方傳來,許湛站在原地轉了一圈也沒有發(fā)現(xiàn)到底是誰在喊自己。

每個人都那樣行色匆匆。

停下來,快停下來。

她沖著過往的人招手,喊叫,但沒人理會她。

視線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明明她還站在原地,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視覺差,好像自己和那些人是在兩個世界。

兩個世界。

腦海中靈光一現(xiàn),她拼命往前沖,可是總在終點到達后又回到原地。

原來她是被玻璃罩罩住的精巧玩具。

世界開始變得搖搖晃晃,她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

有人買了她嗎?

“許湛。”

聲音又出現(xiàn)了,許湛仰頭看見一張巨大的臉在看著自己。

女人畫著好看的妝容,眼神卻十分不善。

好面熟。

是誰呢?

“許湛。”

女人又叫了自己一聲。

對方的面容在腦海里經(jīng)過迅速的篩選比對后,許湛發(fā)現(xiàn)女人是和方才第一次攔住自己的那些猙獰的人中的一員。

只是不對。

還不對。

她的意識告訴自己,女人的真實身份還要再清楚一點。

她應該知道對方的姓名,年齡,甚至更多一點信息。

“你怎么這么貪得無厭。”

女人又開始說話了,只是不再叫她的名字,而是不厭其煩的罵她。

許湛眨眨眼睛,抬頭繼續(xù)聽著對方說話。

“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變成一個玩具了,誰讓你不聽話呢,呵呵呵呵。”

她盯著自己的眼神閃過瘋狂和怨恨,像是最可怕的毒蛇。

許湛覺得自己必須要想出對方的身份才可以逃離這里。

可是越要想記憶就越模糊,就連原本記起來的那些也慢慢消失了。

她的瞳孔開始渙散,癡站在原地,倒像是一個真正的玩具了。

搖晃的世界變得平靜下來。

女人將自己帶回了家。

她就那樣把她隨意擱置在桌子上供人觀賞。

“媽,這是你買的嗎?好精致。”

又出現(xiàn)了一個人,對方拿起了自己左右觀看了一番,然后贊美道。

難得平靜的世界又被顛簸了。

許湛有些惱怒的望著拿起她的男子,卻見對方在朝著自己微笑,熟悉的感覺再次蔓延開來。

他又是誰?

只是男子終究沒有發(fā)現(xiàn)面前這個精巧的玩具里面住著一個真人。

他的目光很快就收回去了。

“你喜歡的話媽媽送給你。”

一開始將自己帶回來的女人對著稱呼她為媽的男子說道。

許湛沒有看錯,對方在說將自己送給男子的時候特意看向自己,那目光中含有不屑和嘲諷,甚至有一絲幸災樂禍。

“不用了,我不喜歡。”

許湛這時候才發(fā)覺男子的聲音是冷冷的,他回絕了女人的好意后就走了。

兩個人的對話快速到像是排演好特地在自己面前上映一樣。

女人等男子走后又把自己拿了起來。

“你看,連阿鄴都認不出你了,從今往后你就一直呆在這里面吧。”

阿鄴。

對方的口中多出來一個名字,應該是剛才出現(xiàn)的男子。

有什么快要破殼而出了。

阿鄴。

阿鄴。

女人拎著自己來回晃蕩,十分欣賞她被弄得頭暈腦脹的表情,許湛聽到女人口中甚至還在哼著輕快的歌兒。

“阿鄴才不會和你這種人在一起,一開始就答應我的要求離開阿鄴多好,現(xiàn)在也不會被關在這里了。”

女人的話里帶著猙獰。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那些鬼話嗎?整天在學校糾纏阿鄴,卻告訴我不是因為錢才和阿鄴在一起。”

女人說到后來倒像是在自說自話。

許湛發(fā)現(xiàn)對方每說完一句話后表情就猙獰一分。

“既然你不愿意離開阿鄴,那么就去死好了!”

最后一句話落下,女人的表情已經(jīng)變成一開始那個猙獰的世界里遇到的人了。

玻璃罩子被高高舉起,新鮮的空氣從破碎的地方開始涌進來。

許湛的記憶被點亮了。

是紀藍。

那個一直朝著自己說話的女人,是封鄴的母親,紀藍啊。

意識在落地的剎那間恢復了。

她又做夢了嗎?

夢境是被夸大的虛擬。

前世的時候紀藍的出場永遠都伴隨著不屑。

許湛在她眼里就是低賤到塵埃里的渣滓,就連和自己說話也都是降低身份。

對方的話過了這么長時間都還清晰地保存在腦海里。

許湛有時候回想起來也會覺得很有意思,這樣一個在歲月長河里隨時都可以被遺忘的人,為什么她說的話自己卻還能記得這么清楚。

后來想多了之后許湛才發(fā)現(xiàn),也許對方是在那么長時間里,第一個無論怎樣都不認可自己,還出言不遜的人。

只是這股敵意究竟從什么時候滋生的呢?

從她身份不等的和封鄴在一起的時候?

還是面對對方的金錢誘惑不為所動,說出在他們眼中年少輕狂的話的時候?

還是即使對方用退學來要挾自己,她也堅持毫不退縮抗爭到底的時候呢?

不知道了。

哪怕重新來過一世,她也沒興趣知道。

這些都是不重要的人呢。

她的所有精力都是花在主要人物上面,分神的話怎么能好好報答那些人上一世的“教育之恩”呢。

明明說著會好好保護自己,卻連反抗父母的能力都沒有啊,任由自己的父母一次一次的傷害她,即使對方所謂的傷害根本對她造不成任何困擾。

沒有人會被一個只因為自己喜歡的人才想要去親近的人一次次無理指責辱罵后還會包容無謂。

即使前世的她傻的可以,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圣母啊。

她從來都是對不重要的人不放在心上。

因為喜歡封鄴,才會放任對方父母對自己的無理。

因為喜歡封鄴,才會想要千方百計討好對方父母讓他們接受自己。

他們真應該好好感謝封鄴呢。

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怎么會在對方父母前面放低姿態(tài)。

她從來都沒變過哦。

只不過這一世的封鄴不值得令她折服掉自尊來討好別人呢。

可是真奇怪呀,前世即使已經(jīng)知道了她所有的事,那兩個人也還是不肯真心接受自己。

為什么呢?

明明你拿了我的好處卻又對我不屑一顧。

歸根結底,自己在他們眼里也是不重要的人。

不重要的,不被認可的,不放在心上的。

努力過一百遍也永遠比不上沅姐姐的一句話。

那時候嫉妒如烈油噴火,每時每刻都在折磨她。

明明是封鄴招惹她的。

從一開始,所有的錯誤都是自己。

明明她什么都沒有做,為什么都要去偏袒沅姐姐呢?

為什么啊?

為什么?

清醒的意識在寧靜的黑夜又掉進了睡夢中。

許湛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赤著腳站在被紀藍摔碎了的玻璃罩子上。

血液從腳底下開始流出,蔓延。

越來越多。

世界被她的血染得更紅了。

她歪著腦袋露出詭異的微笑看著紀藍,對方似乎不明白為什么她恢復了原樣,紀藍大聲尖叫想要離開這里,可是她的腳被固定住了。

紀藍的眼睛因為許湛的靠近露出驚恐。

也許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已經(jīng)離開的封鄴又回來了,只是他看見的是剛剛因為和邱沅糾纏不清而和好的許湛赤腳站在玻璃碎片上。

對方回過頭來,臉上是猙獰的笑意。

寐瀲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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