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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皇叔的二三事

第三十章

蘇緩是在凌晨打算一個人靜悄悄離開客棧,前往瑠州的。卻沒想到當她拉著馬匹打算離開時,卻發現了有一個人早就在候著了。原來是王言縉手下的執一。

那人見到她,行了一禮,道:“蘇公子安好。我主人昨日與公子聊完之后,察覺公子心有去意,便吩咐在下于今日凌晨于此等候,有一物事想要交予公子。”

“你主子有心了。”蘇緩不由得一愣,她沒想到自己心生去意竟然被王言縉看出來了。蘇緩的傷勢已好的差不多,是時候啟程了,而她也發現自己面對王言縉心中有所波瀾,只好不告而別。留下書信一封交予他,卻沒想到王言縉竟然已經派人蹲守在門口了。

“主子說,蘇公子有經略之才,武功亦是高強,料想瑠州之行應無困難。然而,公子始終孤身一人,難免雙拳難敵眾人,前途漫漫,萬望公子收下這枚信物,此后若遇困難,可予以求助。”

執一拿出手中的信物一看,竟是一枚青綠白玉戒指,上面用一根玄色繩子穿著,正好可以掛在脖頸。

“主人來自京城,瑠州、揚州等地均有薄產,若公子路遇不便,可憑此于李府門前求助。主人定會及時伸出援手。”

蘇緩默然,這信物對她來說實在太重了,畢竟這些天一直是蘇緩在叨擾對方,對方甚至幫助蘇緩解決了幾次麻煩。卻沒想到臨別前還要給予她這樣的允諾。

“主人知曉,公子所慮之事定然非同小可,每每與公子交談之際,便可察覺公子眉眼散不去的郁結之意。他日公子事成,期望再與公子開懷暢飲。還望公子莫要推辭。”

蘇緩的心有點顫抖,眼眶也微微濕潤。在客棧養傷的期間,她已經在盡力地隱藏內心的焦灼,卻沒想到還是被王言縉看出來了。但是他卻沒有想著揭穿她,而是在她臨別之際給予她支撐,知曉她離去的心思,便想方法為她所做之事提供便利。

蘇緩慢慢伸手接過執一手中的戒指,鄭重道:“多謝公子好意,此恩此德,蘇某沒齒難忘。惟愿之后事成之日能當面答謝公子。”

說罷,執一受了蘇緩一禮便離開了,蘇緩也踏上了南下的路程。

王言縉在馬車里打了燈燭,手中赫然是蘇緩留下的書信。看完后,他將書信緩緩一折,聽見執一行來的聲音,問道:“信物已給了?”

“稟主子,已交給蘇姑娘了。”執一抱拳,似又有些疑惑,問道,“主子為何對蘇姑娘如此看重?交往幾日便予以重要信物。她與劉府的關系至今破朔迷離。”

王言縉想起數次交談時蘇緩緊鎖的眉眼,郁結的眉峰,嘆道:“原是想著看薛杉推崇的知己是何等模樣,卻沒想是個女兒身。她與劉府的關系多半還在劉巖那亡妻身上。劉府二夫人欲置她于死地只怕是因著劉巖那亡妻。”

“我與她多次交談,瞧見她那愁思不展的模樣,倒覺得有些許不是滋味。許是今后也無緣再見,倒不如做個人情。”

執一心里一驚,卻沒曾想王爺語氣之中竟是滿滿的不舍之意!于是他道:“莫不如納入府中做個偏室,也好過王爺見她在外漂泊。我看她對王爺也并非無意。”

王言縉聽著執一的話,笑了一聲,道:“蘇七有志向在身,我又何必折了她的翅翼?況且盛世紅顏,最終也不過枯骨一具罷了。”

執一默然,他難得見王爺對女子有興趣,還是這樣胸中有經略得到杉先生盛贊的女子,卻沒想到王爺不愿意將她收入后宅。觀王爺的意思,似乎蘇姑娘將行之事恐難成,此后也難有相見之機遇了。

“走吧,去涼州。看看到底是誰想攪弄這風雨。”王言縉不再言語,也離了客棧入涼州城。

蘇緩騎著駿馬一路疾馳,一路上卻看到許多流民,衣著襤褸、面色饑黃。蘇緩住馬一問,才知是此前連綿大雨導致瑠州城遭遇饑荒,百姓婦孺無糧可食,只得前往涼州。蘇緩緊了緊韁繩,料想瑠州城內此時的情況不容樂觀,肅了神色,一路疾馳遠去。

離得瑠州城越近,遇見的流民便越多。而情況也更加慘淡,不曾想這大雨竟然造成了如此大的傷害。

一進瑠州城,蘇緩便瞧見有一病弱公子在城內施粥。他一襲青衣,著白色方巾,唇色發白。卻還吩咐著小廝分派粥食,聽見流民的道謝聲,他也只是虛弱的笑笑,道:“難關難渡,徐四只是略盡綿薄之力。”

“徐四公子真是心善啊。”旁邊有人嘖嘖贊嘆,道:“災情發生以來,徐四公子總是為流民分放糧食,仗義疏財。”

“是啊,可惜四公子卻是天生一副病弱身子,確有一顆仁善之心。”有人跟著嘆道。

“希望四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蘇緩朝這位四公子看去,果然瞧見他面色蒼白,只是站了這么一會兒,額角已經滲出薄汗來,在小廝的攙扶下坐上了馬車。聽見周圍人對這位徐公子的贊嘆,蘇緩想起這一路上見到的流民,不由得也跟著嘆了一聲,心想徐四公子果然是個善人。

蘇緩沒有在城門多做停留,而是找了一家食樓打算聽取一些消息。眾所周知,無論何地食樓的食客眾多,南來北往頗不熱鬧。在飲酒作食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談論起如今江湖上一些熱門的事情,因此,食樓通常是作為行走江湖人士獲取信息的重要渠道和來源之一。

蘇緩此前在蘇府的時候,也有幸聽阿爹講過這些。她不同于其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父親有意將她作為繼承人培養,自然也會告知她這些行走江湖保持消息靈通的小竅門。沒想到她真正用上這些小竅門的時候,告訴她這些的人已經不在了。想起蘇爹教導她的模樣,蘇緩又不由得神傷。

正當她神傷之際,卻突然聽得一人怒道:“這半月宮人豈有此理!”

伢野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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