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砰。”
女子的悶哼聲和大狼的落地聲同時響起。
“世子!”一聲清越的男子聲音響起,只聽見樹林中響起急促的簌簌聲,隨后那笛聲便消失不見。
狼群失了笛聲,逐漸平緩下來,齊齊嗚咽著圍向不遠處趴著的小狼。
阮元卿側目,一道黑色身影落在了他的身邊,單膝跪下,“屬下來遲,請世子降罪。”
阮元卿垂眸對他笑笑,“司甄,你來的真及時!”
司甄聞言身體一僵,“請世子降罪!”
“起來吧,看你真是礙眼。”阮元卿擺擺手,并未提及降罪之事。
司甄愣住,隨即應了一聲,站起身來。
阮元卿偏過身體,“單軒去哪兒了?”
“回世子,單軒去追那群吹笛子的黑衣人了。”
“恩…等他回來讓他來見本世子。”
“是。”
阮元卿吩咐完司甄,很輕的抿了一下嘴唇。
阮元卿推開司甄的身體,抬腳便走向了傅榮苼。
傅榮苼依舊保持著剛剛被那大狼襲擊時的姿勢沒有動。
傅榮苼右手捂住左肩膀,手指縫里潺潺不斷的流出鮮紅的血液,浸入傅榮苼的黑色斗篷,與其融在一起。
傅榮苼目光瞥向不遠處已經死了的大狼。
剛剛司甄一腳直接踢在了大狼頭上的某一處,傅榮苼想那應該是大狼的弱點所在,所以大狼才挨了司甄一腳便會死透。
也正是因為司甄那一腳,將大狼的頭踢偏,才使的傅榮苼只是被狼爪抓破了肩膀。
傅榮苼看著大狼尸體的目光逐漸模糊起來。
傅榮苼知道,她定然是又發熱了。
原本感染風寒發高燒還沒有好,她便一個人騎著馬趁著夜深露重之時跑到郊外,此刻又是傷上加傷,現在才開始燒起來,已然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傅榮苼垂眸,不敢看向阮元卿。
這是她重生以后與阮元卿的第一次相見。
沒想到,她竟然會是這般狼狽的樣子。
傅榮苼抬手抓緊自己的斗篷,想要將自己完全掩蓋在斗篷之中不讓阮元卿看見。
可偏偏,阮元卿見到了她手指上的動作。
她的手指如青蔥一般,纖細的很,在黑色斗篷的襯托下越發顯得柔弱無骨起來。
阮元卿無聲的走到傅榮苼面前,靜靜的看著她。
傅榮苼還沉浸在自己狼狽的模樣當中無法自拔,根本沒有發現阮元卿已經到了她的身邊。
“你在做什么?”
阮元卿的聲音忽然從耳邊響起,使的傅榮苼大叫一聲“啊!”
阮元卿皺眉,女子果然很麻煩,動不動便尖叫出聲,大驚小怪。
傅榮苼的一聲尖叫,下意識的閃躲都使的她肩膀上的痛開始傳遍全身。
“唔…”傅榮苼悶哼一聲,死死的咬住唇不讓自己痛呼出聲。
阮元卿看著她這個模樣,本就皺在一起的眉頭越發的擰緊起來。
他厲聲質問著傅榮苼,“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此處?難道不知道這里是本世子要狩獵的地方嗎?”
傅榮苼忍著肩膀上的痛,忍著頭腦發昏似要昏倒的感覺,將蓋在頭上的帽檐拉了下來。
一張素凈且蒼白的小臉闖進了阮元卿的眼中。
她的臉很小,讓阮元卿覺得只有他手掌大小。
傅榮苼有著細細的柳葉眉,一雙嬌媚的桃花眼,看著阮元卿的目光迷離且朦朧。
小巧的鼻子挺翹,很是秀美。
一張櫻桃小口雖被咬的發白,卻也不難看出這唇原本殷紅的模樣。
阮元卿打量著傅榮苼的同時,傅榮苼也在看著他。
她終于,重新見到他了!
“阿卿!”傅榮苼帶著委屈的嗓音響起。
緊接著傅榮苼便松開捂住自己肩膀的手,兩只手齊齊抬起,上前一步抱住了眼前的阮元卿。
阮元卿長這么大,第一次有懵了的感覺。
司甄也是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
他們家的世子,有多么討厭別人的碰觸,多么厭惡女子的投懷送抱。
可是現在,他們家的世子在他的眼前,被一個女子抱住了!
真是…世風日下啊!
阮元卿覺得已經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阮元卿咬牙切齒,一字一句惡狠狠道,“給本世子,松、開!”
傅榮苼聞言身體一僵,隨即越發的收緊了雙臂,且她的頭靠在阮元卿的胸口處還蹭了蹭,很倔強又帶著委屈,“阿卿,我不松開!”
阮元卿只覺得自己的頭突突的跳著。
顧不得男女大忌,阮元卿雙手捏上傅榮苼的肩膀處,想要將她拉出來。
但,傅榮苼肩膀上有傷。
傅榮苼被捏住的瞬間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阿卿,好疼!”
阮元卿的手,僵了。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怎么能這般熟稔的喊他…阿卿?
傅榮苼抬眸,雙眼濕漉漉的看著阮元卿,聲音愈發的軟糯起來,“阿卿,你怎么了?受傷了嗎?”
“你給我,閉、嘴!”
阮元卿低下頭,兇狠的盯著傅榮苼,“說,誰派你來接近本世子的?”
傅榮苼愣了一下,隨即鼻子皺皺,然后小嘴扁了起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傅榮苼埋頭在阮元卿的胸口,狠狠的揪著他胸前的衣襟。
“阿,阿卿,你欺負我,你怎么能,能這么,嗝,這么對我!”
傅榮苼哭的很委屈,仿若是想要將前世所受的那些委屈,盡數傳達給阮元卿。
司甄聽的于心不忍,上前兩步趴在阮元卿耳邊悄然道,“世子,您…莫不是做了什么…事?”
司甄說的委婉,阮元卿卻是有一種想要殺了他的心。
阮元卿一把將傅榮苼從懷里扯出來,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對上他的目光,“再哭,本世子就走了!”
傅榮苼的哭聲,戛然而止。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