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胤張張嘴,想說“世子爺,你別去了”,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這幾個字,然后將手上的藥包遞到了阮元卿的手上。
阮元卿捏緊手上藥包的帶子,大步走了出去。
墨胤有些擔心,世子爺就這樣陷進去了,真的好嗎?
*
“大小姐沒事,燒已經退了,我開一幅滋養的方子,大小姐喝上幾日便會好了?!?/p>
府醫為傅榮苼號過脈,囑咐了兩句留下方子便離開了。
茵然站在床邊對著傅榮苼笑,“小姐,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p>
“茵然。”傅榮苼淡淡的喚了她一句。
茵然應聲,“小姐,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嗎?”
“我問你一件事,不得隱瞞?!?/p>
傅榮苼嚴厲的語氣著實讓茵然嚇到了,先前以為傅榮苼是不要她了的事情,還在心中繚繞。
“小姐,你問吧,只要奴婢知道,一定說實話!”
“這兩日你是日日給我喂藥吧,藥是怎么來的?”
茵然聞言,抿了一下唇,繼而輕聲應是,“小姐說的對,奴婢那日將小姐身旁的藥煎了以后,每日到了該喝藥的時辰都會有藥包放在門外,然后敲響房門?!?/p>
“奴婢猜測應該是那個送小姐回來的人送來的,奴婢以為這人既然送小姐回來,便不會有傷害小姐的心思,且這人還日日準時前來,所以…”
“所以你就日日等著那人來給你送藥,然后煎藥給我喝?”傅榮苼挑眉,替茵然將后面的話說了。
茵然小聲道,“是,小姐猜的對?!?/p>
“我問你,你是怎么將我從門外搬到床上的?”
茵然是個臉上藏不住心事的人,聽傅榮苼這么問,便知道傅榮苼是想要打探那個送她回來的人的消息。
茵然覺得,那人既然送了傅榮苼回來,她應該將所有的事情盡數告訴傅榮苼,但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那人是男子,且那男子還威脅她不準將事情告訴傅榮苼!
“怎么辦呢?”茵然悄聲嘟囔著。
傅榮苼耳朵好使的很,“你說什么?”
茵然抬眸對上傅榮苼的眼神,似是下定決心一般道,“小姐,奴婢跟您實話實說吧,那日您回來確實是在門外靠在門板上的,可是奴婢搬不動您,想要找人幫忙的時候,一位公子便出現在奴婢面前,將小姐抱了進去,然后,然后為小姐換了衣裳,還告訴奴婢不準將事情告訴小姐。”
茵然越說頭越低,小姐的清譽?。?/p>
“奴婢想阻止來著,可是那公子的一個眼神,奴婢便害怕了?!?/p>
“這兩日送藥的人是他嗎?”傅榮苼輕聲問。
茵然點點頭,“是,每日三次都是那位公子,按照前兩日的時辰來看,那位公子馬上便會到了?!?/p>
“馬上要到了?”傅榮苼勾唇,“這樣剛剛好?!?/p>
“小姐,你在說什么呀?難道你想見那位公子?”茵然驚呼出聲。
傅榮苼睨了她一眼,“怎么?你家小姐我不能見嗎?”
“這怎么能行?”茵然急的團團轉,“小姐還未嫁人,那公子抱了小姐已然是不妥,但事出有因,若是被人聽到了,也不會有太多微詞,可小姐若是真的見了那公子,豈不是成了私會外男了?不行不行,這不妥!”
“好了,茵然?!备禈s苼打斷她的絮絮叨叨,“你現在就去門外等著,若是那人來了,你便告訴他,我的病又嚴重了,想辦法讓他進來。”
“小姐,你真的要見嗎?”茵然哭喪著一張臉,糾結的很。
傅榮苼道,“茵然,你就保持你現在的神情,他一定會相信的?!?/p>
“是,小姐,那奴婢出去了?!币鹑粐@氣,然后慢慢慢慢轉身,最后還是不死心的看了傅榮苼一眼,傅榮苼卻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快一點。
茵然無奈,只得挪動腳步一步一步走向門外。
傅榮苼輕笑,然后閉上眼睛,等著那人進來。
*
茵然站在門外,靜等著那人過來。
果然沒過多久,這兩日都會準時出現的人影來了。
茵然見狀,連忙上前兩步迎了上去,“公子,公子你可算來了,小姐又燒起來了,似是被夢魘了一般胡言亂語,奴婢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公子你幫幫奴婢救救小姐吧!”
茵然不等那人開口,便是噼里啪啦一通說。
那人本平靜無波的眼眸里瞬間泛起一絲波瀾,但僅是一瞬,便又沉了下去。
他將藥遞到茵然面前,“把藥煎了喂她喝下?!?/p>
“公子…”茵然遲疑的喊了一聲,她怎么她要辜負小姐的命令了。
“回去吧?!蹦侨说恼f了一句,便要走。
“吱嘎”一聲,門從里面開了。
那人身形一頓,沒有回頭。
傅榮苼淡淡道,“阮元卿,你要去哪里?”
阮元卿沒動,靜靜的站在那里。
傅榮苼抬腳,一步一步靠近他,“你還想躲我躲多久?難道我病重了你也不回頭看我一眼嗎?”
“你若是有事,暗衛會傳信給我?!比钤渎曇舻统痢?/p>
“傳信給你?等暗衛傳信,你再趕過來,來得及嗎?阮元卿,你真的不回頭嗎?”傅榮苼已經走到阮元卿身后,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握起。
阮元卿還在猶豫。
“小姐,您怎么光著腳出來了?”茵然一聲驚呼,阮元卿立刻轉過身。
他的目光落到她白嫩的小腳上,眼眸立刻沉了下來。
阮元卿一把拉起她的手臂,一手伸向她的腿彎,手上用力,將傅榮苼抱了起來,向房內走去。
傅榮苼揚聲道,“茵然,你在門外守著。”
“…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