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迎面黃沙吹來,再次朦朧了眼前的路,排歌的眼睛微微成了一條縫,手輕抬以抵擋黃沙對自己臉上造成的摩擦。
排歌微微低著頭,只通過斜斜下落的夕陽來辨別方向。
腳邊踩到了一塊石頭,排歌才抬起頭來看,眼前的景象讓她驚喜若狂,只見她師父曾向她說起過南浦上神的住處是一棟精致的白色圓頂房子。
排歌依稀能夠辨別出前方不遠處的房子的形狀,與她師父說的白色圓頂房子別無二致,但雖是精致,但外表卻被藤蔓層層覆蓋,以至于失去了它原本的風貌,仿佛是主人刻意為之。
更讓排歌好奇的是,這座看起來怪誕詭奇的建筑在沙漠中更加顯眼,仿佛是沙漠中的綠洲,讓人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
“姑娘遠道而來,可是何人?”排歌方才走到大門,沒想身后卻又傳來一個聲音。
排歌轉(zhuǎn)過身去,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者朝排歌緩緩走來,右手拄著一根拐杖,走起來也不是很利索,排歌下意識地迎了過去,攙住了看起來搖搖欲墜的老者。
“我叫排歌,奉我?guī)煾钢皝硭鸵环庑沤o南浦上神,敢問老爺爺可知南浦上神在何處?”排歌一邊攙扶著老者,一邊問道。
聽罷,老者笑著說道:“呵呵,阿歌,這么快就不認得你南浦爺爺了?”
排歌瞪目結(jié)舌,一時之間忘了該說什么,口中的話也不成章,“你……爺爺……我……”
排歌怎么也想不明白,原本她印象中的南浦上神還沒被尊稱為是爺爺,十萬歲那年初次見到他時,他似乎也還沒這么老,不過七萬年,就可以把一個人變成這般模樣嗎?
“不必奇怪,雖說我不過是五十萬歲左右,但我老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怕是要趕上感庭秋了。”南浦自嘲地說道。
排歌只得隨口附和,看得出來,雖然臉皮皺了些,但兒時印象中那個老喜歡說胡話的南浦大叔還是沒有變。
“倒是你師父竟然要叫你給我送書信,我挺好奇,是什么事情能夠讓你師父這么緊張。”南浦接過排歌手中的書簡,念了個訣,打了開來。
不過掃了幾眼,南浦立刻變了臉色,一陣恐慌在他臉上悄無聲息地劃過,而后他收起了那封書信,笑著說道:“這還的確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啊?!?/p>
排歌本想刨根問底,張了張嘴,又覺得不甚合適,又悄悄閉上了。
“既然你來了,眼看天也就要黑了,不如你到我這房子里先住幾天,我也好招待招待你?!?/p>
排歌心里百般個不愿意,“這怎么行呢,住一晚就好了,明日我便回去了。”
南浦眉頭緊鎖,但他這眉頭緊鎖與不緊鎖都有皺紋,一點也看不出來這表情上的變化,“誒,阿歌,你也老大不小了,怎可以這般不懂事?”
“啊?”排歌不解。
“我也不想瞞你,但既然你師父已經(jīng)說了要我?guī)湍阏乙粋€合適的佳偶,那我定是要先留你住幾天好看看你如今是個什么樣的脾性,這樣我也比較了解你心中喜歡的人是怎樣的,你說,若你不答應,豈不是辜負了你師父與我的一片苦心?”
這下排歌算是懂了,“???”
南浦絲毫不給排歌反駁的機會,理正言辭道:“啊什么啊,就聽我的,住上幾宿,雖我婆羅門是個不毛之地,但是好歹這里也算得上是廣袤無垠,照料我生活的仙使中有幾個也與你一般年紀,你若是看得上的,也可以帶了去,這樣也可叫你師父高興?!?/p>
排歌既想說什么,又不好意思說什么,只好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南浦偷偷暗笑,傻丫頭,若不這么做,又怎能幫到你師父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