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還母親是真心不贊同小兒子的這種說法，在她看來，不管是有毛的娃，還是沒毛的娃，只要是娃那都是可愛的。她看著伊蓮就長得挺好的，白白嫩嫩的，就和那剛產下的小豬仔一樣可愛。

道還聽到啟兒這么說忍不住想笑，但他得照顧伊蓮的面子，見伊蓮臉都低了下去肯定是覺得不好意思了，低聲道：“啟兒，莫要無禮，去叫阿東的母親過來，哥哥有話對她說。”

啟兒見自家哥哥和母親都不贊同他發自肺腑的真心話，心想還是先撤為妙，答了一聲“是”就趕緊跑了。

阿東，那個小孩，誒，他的母親會很傷心了，伊蓮心想。

很快，啟兒帶阿東的母親趕了過來，道還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

“事情......就是這樣，您請節哀。”

阿東的母親聽完后痛哭起來，“誒啊，我的兒啊，你為什么要跑去找那妖孽啊，你為什么要迷戀那長生不老之術啊，現在連命都沒有了，你叫我一個人怎么活啊......”

阿東的母親哭得傷心，道還母親也留下了眼淚，同為母親，她能理解阿東母親失去孩子心里的痛，陪著阿東母親好一陣后，送她回了家。

道還看著阿東母親離去的身影，感嘆道：“也是她自己做的孽，阿東這孩子，自幼喪父，他母親就這一個孩子，自小是寵溺長大的，疏于管教，才養成這樣的性情啊。”

“那個大祭司，還有那個怪物，是怎么一回事啊？”伊蓮問道。

“那個怪物我們叫它啻過，說起來還是我們羽人自己的所作所為所造成的。”

“此話怎講？”

“我們羽人世世代代皆以野果、野穗為食。直至近數十年，人們迷戀上了吃活物，你看看這樹林里，可曾還見一只鳥飛，河水里，可還能見到魚蝦？”

“都被打光了嗎？”伊蓮難過道。

“也不盡然，存活下來的一些生靈大概都躲起來了，就和我們羽人現在的處境一樣。那個叫啻過的怪物，就是那些被打殺生靈的怨念聚集形成的?！?/p>

道還講到三年前發生的事。三年前，還不曾有那怪物出現。突然有一天，島上幾個本身強力壯的羽人突然生了病，病重到不能起身，漸漸神智不清。

有一個羽人躺在榻上，就像魚在岸上撲打著一樣，不停地痛苦掙扎著；有一個羽人不停地哀叫著，其叫聲猶如鳥叫一般。如此種種，沒有大夫能看得出這些人到底生了什么病，人們只知道他們酷愛捕食魚鳥，平日都很勇猛，但說病倒就病倒了，大家都唏噓不已。

不出一個月，他們就那樣痛苦死去了，但這只是羽人災難的開始。

大家準備將那死去的羽人埋在那個山洞前，那時山洞四周還不像現在這樣沒有植被。

就當大家在祭司的指導下挖埋葬的土坑的時候，那幾具躺在地上的尸體，突然涌出一大股黑氣，大家還聽到從黑氣里發出的哀叫聲，其叫聲如泣如訴，十分痛苦的樣子。那團黑氣直往山洞里涌去，人們還在猜測發生了什么。

不一會，突然從山洞里沖出一個似牛似虎的巨大怪物，撲閃著翅膀，嘶吼著，朝人群撲過來。

大家都嚇壞了，那怪物好像有目標一樣，首先撲向大祭司，先咬掉了大祭司的腦袋，接著把大祭司撕成一塊一塊地吃了進肚子里。須臾，那怪物便張嘴說話了。

“殺...殺...”

是大祭司的聲音。

怪物不停地重復著這一個字，殺。

大家都嚇得逃跑，一部落首領疏散著人群，此人就是道還的父親。怪物不停地攻擊人群，尤其是會飛的成年羽人，接二連三的人都被怪物要掉了腦袋，或撕成了兩半。

有一個羽人拼命地躲避著怪物，怪物揮著大爪撲打著羽人，羽人一個沒躲住，翅膀被拍斷了，倒在地上痛苦地掙扎著，眼看著就要被怪物咬掉腦袋。道還的父親趕緊拿起一旁的鏟子砸向怪物，怪物吃痛，痛苦地嘶嚎著。

剎那間，道還父親好像看到怪物體內有無數的魚禽鳥獸，大驚，那些魚禽鳥獸好像都留著血，有的鳥身上還插著弓箭，就像剛被射死的樣子；魚大多被分裂成了兩半，有的身上還插著魚叉，它們無一不是痛苦著、怨憤著的樣子，甚是悲慘。

在道還父親晃神間，怪物因為剛剛被打得吃痛，用大爪撲向道還的父親，道還父親來不及躲閃，被撲倒在地。

“父親！”

“首領！”

眾人紛紛圍了過來，幾個羽人托起道還的父親，另幾個羽人托起那個被折了翅膀的同伴，趕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