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連月推開門,“南桓王差人將喜服送到了。”
洛梓清正欲下筆的手一頓,放下筆,“拿過來吧。”
喜服是由錦云緞制成,其上的圖案皆由金線縫制,發(fā)冠也是貴重至極,無論是上面的珍稀寶石還是垂下的黃金流蘇,“倒是舍得。單是這錦云緞就不失其大國風(fēng)度。”
“錦云緞只產(chǎn)于西部一個叫月支的小國,這幾年才誠服于南桓,南桓王此舉…”
“南桓王這是在借機警示我們北恒,”洛梓清垂下眼簾。
“公主...”
“無妨。”洛梓清略一沉吟,“連月,你讓連若進宮一趟,和親我只有一個條件,我要按北恒的習(xí)俗出嫁。”
“公主,此番不會惹惱南桓王嗎?”
“不必擔(dān)心,北恒雖然勢弱,但若繼續(xù)開戰(zhàn),南桓也絕對得不到什么好處。”
“是。”連月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吾若歸來,與汝同去。
落筆。洛梓清看著紙上的文字,又想起了昨日發(fā)生的事。
“公主,這是聘禮單子。”秦蕭遞過單子,又遞過來一封信,“王爺說,這封信希望公主一人看便可。”
秦蕭,楚千仞身邊的親信之一,同時也是驍騎營營長,此人驍勇善戰(zhàn),也不失謀略,送個信,竟需要秦蕭親自來送,這封信,究竟寫了什么。
信上只有八個字,其上的字跡也能看出寫信之人當(dāng)時的鄭重心態(tài)。
我如果還能夠回來,就會與你一起離開。
仿佛自己與他相識了很久,似故人,似親人,又似愛人。洛梓清想。可是從前幾次與楚千仞見面的情形來看,楚千仞他,之前應(yīng)該是不認識她的,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況且,楚千仞此人,乃人中龍鳳,若之前見過,斷不會忘,但自己記憶中并無這號人物。
“王爺還說,公主心中必然有千般好奇,可如今不是合適的見面時機,待到大婚過后,你必然能夠了解我的心意。”
心意?
甩開繁雜的思緒,本想靜心抄寫幾首詩,卻有什么在腦海中成了形。
女子著一身舞服,在漫天的花瓣中翩然起舞,臉上的笑靨與其蒼白的面龐顯得格外不相稱,男子就站在女子身邊,仿若在笑著,又仿若在隱忍著淚水。終于,舞停了,伴隨著舞蹈結(jié)束的是女子倒下的身影,男子沒有絲毫猶豫的接住了女子的身影。
“我不后悔。”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小,“只是有些舍不得。”
女子閉眼的剎那,一滴清淚無聲滑落在她的臉龐,“可是,我后悔了。”他道,“若能重來,我必不會讓你落得如此結(jié)局。”
相信我。男子的心聲回蕩在洛梓清的腦海。吾若歸來,與汝同去。
猛然間驚醒,洛梓清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淚流滿面。雖看不清二人相貌,可那故事,好像是真實發(fā)生在她身上一般。
腦海中的畫面攪的洛梓清不得安生,索性便喚了連月,去了瀾王府。
“來了?”面前的楚千仞面對洛梓清的到來絲毫不感到驚訝,“是我讓秦蕭再多帶一句話,大意是我會去驛館找你的,是秦蕭理解錯了。”說完,便輕輕笑了起來。
洛梓清是真有點不太懂面前的楚千仞,但好歹沒忘了正事:“在畫舫見面之前我們還見過?”
楚千仞總算是有點正經(jīng)樣:“應(yīng)該算沒有吧。我說了你可能也不會相信,你注定會是我的妻子,等到時機到了,我會向你解釋的。”
“瀾王殿下!”
楚千仞正視著她:“還有,之前我讓秦蕭帶的話,前面固然是他編的,但后半句話,是我真的想對你說的。清兒,你會明白我的心意的。”
心中某處好像被觸動了,洛梓清避開了他的目光:“殿下,我可不可以認為你這是在向我表白。”
“當(dāng)然,清兒,叫我千仞。”
……
不知道后來是怎么回到驛館的,反正,即使在回來后的很長時間內(nèi),洛梓清依舊在神游。腦海中又陸陸續(xù)續(xù)地出現(xiàn)了幾個畫面。
……
“離落女君還沒醒?”
蒼瀾搖頭。
“女君體內(nèi)雖有一魂一魄,但支撐不了多久。”
“要不了多久。”蒼瀾平靜地說。
“神君,莫要為了女君毀了自己。”
“司命,你知道了?”蒼瀾道,“只要她能安好,我不在意。”
“讓凡人重生已是禁忌,更惶論讓他人憶及不該有的前世記憶。”
沒有理會司命星君的指責(zé),蒼瀾抱著離落去往了墨蓮池,那是離落的本源之地,也是唯一能修復(fù)離落魂魄的地方,盡管作用很小,但蒼瀾想,總有一天,阿離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