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院。

“夫人，您讓紅鸞夫人親自來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女子身著錦衣華府，眉宇間竟是嬌養的傲氣，正拿著剪刀，修剪瓶中的花花草草。身旁的丫鬟提醒道。

這女子就是凝煙夫人。

女子沒有一點怒意，只是不屑道：“怕什么！一個青樓女子入了將軍府就該謹小慎微，不過仗著將軍的寵愛罷了，就算我是庶女，我的父親也是二品尚書，更何況的確是她的狗冒犯我在先。”

“夫人，”一名婢女闖了進來，“紅鸞夫人和曇香夫人來了。”

“一個人不夠，竟然還帶著曇香來了。”凝煙冷笑。

“夫人，莫要中了紅鸞夫人的奸計。”丫鬟提醒道。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凝煙站起身，“走吧，落兒，隨我出去會一會他們。”

“是。”凝煙放下手中的剪刀，落兒尾隨其后。

“妹妹這么快就來了，呦，怎么連曇香妹妹也來了。”凝煙裝作驚訝道。

“凝煙，寧兒呢，我要帶寧兒回去。”

“妹妹要是太著急的話，我們可得先把寧兒的賬算清楚。”凝煙厲聲，“你的好寧兒三番四次來我這凝香院，來就算了，一來就撕扯我的衣服，你不管教只能我親自管教了。”

“寧兒的事每次都是你一個人說的，我怎么知道你說的就是真的。”紅鸞反駁。

“這院子的每一個人都可以作證！”

“這院子里的人都是你的人，自然會按照你的話說，怎么有可信度。”

“反正這事不能這么算了，不管你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今日你若不給我個交代就休想要回寧兒！”

“你……”紅鸞氣的說不出話來。

“怎么，又要裝柔弱？”凝煙諷刺，“我總算知道了你今日為何帶曇香過來了，你是想把她當槍使，給你出頭吧。”

“你怎么如此血口噴人，我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妹妹，你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你相信我的，對吧。”紅鸞哭哭啼啼道。

洛梓清一直沉默，她倒有些欣賞凝煙的性格，囂張灑脫，不裝模作樣。看凝煙的樣子，也沒有一點裝的痕跡。

“凝煙夫人，你說寧兒每回都往凝香閣跑，我可否問一句，寧兒它每次都出現在什么地方。”洛梓清沒有理會紅鸞，理智地問凝煙。

“還能在哪兒，當然是出現在主閣了。”一副沒好氣的模樣。

“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凝煙望著洛梓清：“進去吧。”說罷，領著洛梓清進了主閣。

主閣內一切無恙，也沒有什么讓人感覺奇怪的地方，收拾的妥帖，整潔，熏香靜靜地燃燒著，洛梓清皺眉，深吸了一口氣，而后邁步走向香爐，“這爐子里熏的是什么香。”

“是我讓人用薰衣草制成的熏香，怎么了，有問題？”見洛梓清皺眉，凝煙問道。

洛梓清走到熏香旁，然后打開了香爐，從燒完的灰燼中斂了一點，湊近了鼻端，開口：“這爐子中被人加了一點東西，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種東西容易吸引小動物，而且有讓其興奮的作用。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話，應該是有人故意在這香爐里加了東西，不過所幸，這東西對人沒有傷害。”

這種東西來自一個極偏遠的小國，洛梓清也只是有幸見過一次。

凝煙的臉色不太好，如果這熏香中真的被加了東西，只能是凝香閣里的人做的：“落兒，你讓人將這熏香換下來，另外，我讓劉大夫過來。”

劉大夫是將軍府的府醫。

落兒退了出去。

“如果此事真是有人搞鬼，那我也就不計較了，但是，紅鸞，你養的寧兒你就要管教好，莫要到處亂跑，凝香閣不歡迎它。”

“你以為寧兒就想來，要不是你的熏香，寧兒根本不會踏足，我看啊，不會是你為了找事，故意加的吧。”紅鸞仿佛占了理。

“你……”

“好了。”洛梓清開口，“都別吵了，姐姐你也是，沒有證據不要亂說。”

后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劉大夫很快就來了，香爐中的確添加了洛梓清說的那種成分，確認后，凝煙就開始秘密調查，天色已經漸暗，凝香院內卻仍沒有恢復平靜。

凝煙躺在塌上，落兒在一旁伺候著凝煙。

“夫人在意那件事。”落兒伺候凝煙夠久了，足夠猜透凝煙的心思。

“還是你懂我。”凝煙笑。

“夫人太過善良。”

凝煙依舊笑，沒有說話。

什么都沒說，但落兒依舊想起了一些事情。

凝煙夫人之前也抱養過一只狗，那狗是一個罪臣之女所養，那個罪臣之女被判處了死刑，凝煙夫人見那狗可憐，于是好心收養了它，那狗頗有靈性，眼中似乎常含著淚水，沒養多久，那狗就不見了，還是她有一次無意間聽人說那狗死在了那名死去的罪臣之女生前所住的房間里。她將這件事告訴了凝煙夫人，夫人表面雖然沒說什么，但她總覺得夫人心中難過，就像這次，夫人絲毫沒有怪罪紅鸞夫人，怕也是因為寧兒動了惻隱之心。

……

洛梓清所料不錯，凝煙和紅鸞對于熏香中有東西這件事都不知情，雖然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但經此一事，洛梓清明白，這將軍府中藏著厲害的人物，或許，可能已經猜到她的身份。但既然沒有對她下手，要不然就是時機沒有成熟，要不然就是他們不算敵人，如果是后者，就好辦多了…

“清兒，”楚千仞推門進來，見洛梓清想什么正想的出奇，喚了一聲，“想什么想的這么出神？”

洛梓清見是楚千仞來了，展顏一笑，而后將白天的事告訴了楚千仞。

“凝煙是個怎樣的人？”洛梓清好奇問道。

“有些囂張，但為人不壞。”簡單地概括了一下。

洛梓清點頭，表示明白，“千仞，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沒有。”

“我想再去下凝香閣，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在凝香閣能夠發現一些線索。”洛梓清道。

見洛梓清的神情，楚千仞只好嘆道，希望事情能夠早日了結，“去吧，但要萬事小心，如果發現危險，要及時退出來。”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