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蘭,你說寡人是不是很自私。”
北恒皇宮,洛梓桐問身旁的女子。
“王上這么做也是為了北恒的百姓,也是為了天下的百姓,王上無虞,王室才能少爭權奪利的斗爭,百姓也能少受些苦。”
“每次你一勸我,我都覺得心情好很多。”
“王上既然覺得心情好了,就少喝點酒。”蘇妙蘭芊芊細手握住洛梓桐手上的酒杯,“酒喝多了傷身,而且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妙蘭,你今年有十三了吧。”
“嗯?”蘇妙蘭奇怪,“是的,臣女十三。”
“再過兩年就及笄了吧,也快到了成婚的年紀了,妙蘭,你心中可有人選,到時候,寡人親自為你賜婚。”
蘇妙蘭的動作一頓,將手中的酒杯放到了桌上:“王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會聽從父親的安排。”
“妙蘭,喜歡一個人是一輩子的事,不過,也沒什么錯。”
蘇妙蘭垂下了眼眸。
“王上,駙馬帶著一個人回來了。”
洛梓桐“倏”地站了起來:“回來了。”
楚千仞去斷離山的時間并不長,這么快就回來了,實在有些出乎洛梓桐的意外,本來洛梓桐還擔心楚千仞的安危。
洛梓桐大步走了出去。
……
“楚千仞,這位是…”洛梓桐只知道楚千仞帶一個人回來了,但并不清楚他的身份。
“這位是巫氏一族的祭師。”楚千仞只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就問道,“清兒的身體呢?”
“還在天帝玄冰棺。”
楚千仞急匆匆地帶著祭師前往天地玄冰棺的方向去了。
洛梓桐道:“楚千仞,這次你真的能夠救回清兒嗎?”
楚千仞點頭。
所謂的逆天改命之術根本就沒有多少復雜,祭師讓楚千仞和洛梓清的手牽在一起,喃喃間,楚千仞只覺得手上有光芒流動,身體內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流逝。
身體有些酸軟,沒過一會,術法就結束了,楚千仞本欲在詢問后續他應該需要做什么,在抬頭的片刻,卻發現祭師的神情已大不相同,之前的祭師應該說是溫潤的,最起碼在外表看來,是一個對人沒有威脅的人,可是現在的祭師,眼中的神情盡是凌厲,就像是突然間變了一個人,還沒有來的及深思,眼前的祭師又如同從前一樣,快的讓楚千仞甚至以為自己只是眼花了。
“術法已經結束,過幾日洛梓清就能醒來,你不用擔心。”說完,竟是直接倒了下去。
……
與往日的風景沒有什么不同,但在楚千仞看來,已經有許多不同了,現在的世界已經恢復了最初色彩。
“楚千仞,”祭師從洛梓清房里走了出來,這幾日,他每日都會為洛梓清診脈,以便對洛梓清的身體有個全面的了解。
只是,這次的了解顯然有些不好。
“洛梓清之前的生命體征及其弱,所以我沒有注意到,可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她可能這一生都不能受孕了。”
“清兒什么時候能夠醒來?”在祭師看來這件事對楚千仞來說應該是個很大的打擊,可是面前的人臉上絲毫沒有一點悲觀的神色,像是絲毫沒有聽到這件事一般。
祭師哪里知道,在楚千仞心里,他在乎的只有洛梓清一個,其余的,就算是他和洛梓清的骨肉,他也從來都沒有奢求過,這一輩子,有了洛梓清,就是上天對他最好的禮物了。
“你不在乎?”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在我和清兒的世界會多出什么東西,對我來說,只是少了些麻煩而已。”
他望了楚千仞一眼,見楚千仞的神情絲毫沒有任何作假。
“她應該明日就能醒來了。”祭師答道,“后續的事情我也幫不上什么忙了,可能的結果我也已經告訴你了,之后你事情,你要自己去把握了,我也該回斷離山了。”
“祭師這么急著回去?”
“事情辦完了自然就要回去,回去后,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去做。”
“祭師如果有事,我也就不留你了,這段日子,多謝祭師了。”
楚千仞一整夜都歇在洛梓清的房里,他希望,清兒醒來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人是自己。
他在東方剛露出一絲魚肚白的時候就醒了過來,楚千仞走到洛梓清的床邊,就在床邊蹲了下來,為洛梓清掖了掖被子,伸手在被子里抓住了洛梓清的一只手,終于不再是另他心驚的冰涼,雖然不是很暖,但是還是有了一絲溫度,就是這么一絲溫度,另楚千仞的心情無端好了起來。
他瞧著洛梓清的臉,好久沒有這么安靜地看著清兒了,楚千仞沒忍住在洛梓清的唇上印上了自己的吻。
令人痛苦的回憶中?清兒的這一世已經不再是上一世了,她的上一世充滿了苦難,可是這一世,她平安順遂,年幼時在北恒王和林清桐的庇護下和愛護下,長大后又嫁給了他,他自認這一世沒有做過傷害清兒的事,那么,令人痛苦的回憶會是哪個階段?
他或許只是想多了,清兒他一定會恢復如初。
“唔…”床上傳來了聲音。
“清兒!”思緒一下子收了回來。
只見床上的人眼睛微微睜了一下,卻好似因為不適應外界的光芒而重新閉上了眼睛。
楚千仞見狀,伸出一只手遮在了洛梓清的眼鏡上方。
她終于睜開了眼睛。
“楚千仞。”
他聽見她的聲音,她記得他,她沒有忘記他。心中的欣喜猶如泉水一般涌來。
“我還活著?”似是有些驚訝,“我應該死了才是啊。”話語中竟是罕見的厭世。
楚千仞終于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清兒你…怎么了?”
“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你不應該高興嗎?”
“你在說什么,清兒?”
“楚千仞,放過我吧,我累了,”她重新閉上了眼睛,“父王,母后,他們都不在了,就連我們之間的孩子也沒有了,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父王,母后,不再?
他終于想到了什么,最痛苦的回憶,是上一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