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一縷孤魂,無故降到這個世上而已,我還是阮文淵口中的魔鬼,是的,我就是一個魔鬼!如果不能立地成佛,那么成魔又何妨?”阮伊箬如若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云澤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脖子一仰,咕嚕咕嚕將酒全灌了下去。
須臾,阮伊箬對著墓碑吹了吹,開心的道:“搞定。”
云澤起身,走過去一看,原來她是將墓碑上的阮伊箬幾字磨去,換成了魏寧二字。
阮伊箬和云澤一道回到半山腰的草廬,已是酉時了,正好碰見從山下回來的面具男子。
男子面具下的眼睛狠狠的瞪了阮伊箬身邊的云澤一眼,云澤聳聳肩,自己進了屋子。
阮伊箬看著他,迎上去,微微一笑,道:“能不能找個地方坐坐?”
男子愣了一下,朝草廬右側(cè)走去,才走了兩步,悠地頓住腳,轉(zhuǎn)身問道:“你的身體吃得消嗎?”
阮伊箬跟在他身后,他突然轉(zhuǎn)身,差點撞到他胸膛上。抬首看著他的眼睛,阮伊箬輕輕點了點頭。
尋了處草地,并肩坐定,放眼望去,竟然能看見遠處京城已經(jīng)燃起了燭火。
“我應該怎么稱呼你?”阮伊箬率先開口。
“程然。”
“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我在這里唯一的一個朋友。你們的身形、身高,給我的感覺也有些像,我一度以為你是他,但是你們聲音和氣勢又不像,所以我又覺得你們不會是同一個人。”阮伊箬繞來繞去,差點將程然繞暈了過去。
“你說的是誰?”
“逍遙王燕藜。”阮伊箬看著京城方向,似乎在尋著眼里逍遙王府的所在位置。
“哦,他啊?那個不學無術(shù),胸無點墨,刁鉆任性的逍遙王?”程然不屑的問。
“程然,不可以這樣說他,他并沒有別人說的那么不堪,至少,他對我很好。這兩年,他對我照顧很多,我的娘親說他是好人,他在我魏寧眼中也就是好人。我曾發(fā)過誓,他朝,他若有事,我定舍命相護一次。”阮伊箬說得堅定。
程然眼中金光閃過,嘴上卻羨慕的說:“真是一個讓人嫉妒的人,聽說皇帝護他,魏王寵他,還有你這么個紅顏知己愿意對他舍命,他哪里來的這么好的命?”
“呵,”阮伊箬不由心情大好。“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同人不同命吧。”
“以前我不信命,現(xiàn)在我信了。”程然嘟囔著。
“程然,你那天為何會去司馬府?”阮伊箬側(cè)頭問。
“我那日正好去司馬府辦點事,沒曾想看見一大群人圍攻你一個小孩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出手救了你,你不用特別感激我啊,只是碰巧而已。”程然淡淡的說,在他看來,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是么?不管怎么樣我都很感激你,早上我給你說的話,一輩子有效。”
“好,既然那個逍遙王得了你一個誓言,我也就心安理得的要了你這個承諾。”
“嗯。”阮伊箬點點頭,道:“程然,明天,我想離開了。”
程然沉默了一會,問:“你準備去哪?”
“冬日我怕冷,我準備去南方。”前世自己的家鄉(xiāng)可是四季如春的,所以特別喜歡南方。“程然,我走后,能不能派人去逍遙王府給我送個信?就說最多五年,我會回來見他。還有,要他少惹些是非,別讓我走得不安心。”
“好,我定會親自將話帶給他。”
“如此甚好。”
短暫的沉默后,程然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塞到阮伊箬的手里道:“這是天鷹剎的信物,天鷹剎在很多地方有據(jù)點,將來你或許有用得著的地方。”
“謝謝你。”由于天黑,根本看不清雕的是什么,但是依著觸感,分明同程然腰上佩戴的玉佩形狀無二。
“明日我有事走不開,就不送你了。”
“沒關(guān)系。”
古時的天,澄明清亮,漫天的星子就像孩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