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早過了用午膳的時間,等一切安排停當,掌柜的親自領著小二為他們打了熱水凈手洗面,還親自領他們下樓,招呼他們點菜。
阮伊箬一陣惡寒,心忖,看來古代和現代還是有許多融會貫通的地方的,而最能體現出來的便是人情世故。如果你穿得差些,那待遇肯定是完全不一樣了。或許自古以來都是這樣,雪中送炭的少,卻永遠不缺乏錦上添花之人。
“掌柜的,不用點了,把你們拿手的菜端個五六樣出來就成了,再來壺好酒。”云澤吩咐道。
阮伊箬嘀咕道:“遲早喝死你。”
“好咧,客官請稍候,小的去去就來。”掌柜的一臉諂笑的躬身退開。
“寧兒,你剛才在說什么?我沒聽清楚。”云澤與阮伊箬對坐方桌兩邊,等掌柜的走了才問道。
“小姐說你酒量很好。”小玲兒低笑道。
“呃,那是,我從八歲就開始喝酒,從來沒醉過。”云澤得瑟的說,那樣子,驕傲得不行。
“德行。”阮伊箬翻翻白眼,沒好氣的說:“喝酒會誤事,以后少喝點。”
我是不是可以把這當作你在關心我?如是想著,云澤嘴角慢慢咧開,極其干脆的答道:“好。”
眾人皆吃了個肚兒圓,云澤竟是聽話的沒有喝酒。
結賬的當口,阮伊箬問道:“掌柜的,你可知道這城里可有閑置的宅子售賣的?”
“公子要買宅子?”掌柜的頓時來了興致。
“是啊,我們打算在這溯原安家了。”
掌柜的迎奉道:“宅子倒是有一處,在這條街的盡頭,占地廣,價錢也很公道,只是怕公子不敢住。”
“哦?”阮伊箬挑挑眉,戲謔道:“難道是鬼屋不成?”
“公子可是說對了,那里真是鬧鬼。”掌柜的神神叨叨的說:“聽說每到亥時,那后院里就會發出凄厲的慟哭聲,直聽得人頭皮發麻。”
“是嗎?”阮伊箬越聽越覺得好笑,這世上哪里有鬼神一說?“如此我倒真要去瞧瞧。”
“好,既然這樣,我帶你們去瞧瞧,這宅子之前已是輾轉售賣了好多次了,我一個遠房親戚當初也是不信邪買下了它,住了幾日后,才知道傳言都是真的。這不,后來鬧鬼的事越傳越開,宅子都押在手上好多年了也沒見賣出去。公子若瞧得上,價錢方面絕對好說。”
“掌柜的倒是個實在人。”
“公子,敝姓張,叫做張和。做生意嘛,講的就是個實在、和氣,我整個家當都在這,若是騙了你,怎么好在這溯原立足?”掌柜的諂笑道。
“呵呵,張掌柜的說的是,如此就勞煩掌柜的了。”阮伊箬抱拳一揖,而后側頭對小玲兒道:“小玲兒,你陪著吳媽到客房休息,小成留下護著她們。”
“公子,我能不能同你一道去?”君越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氣,才說出的這番話,是以一張臉漲得通紅。
“可以啊。”阮伊箬爽快的答應了下來,轉頭對掌柜的道:“請張掌柜的帶路。”
張掌柜向小二交待了一聲,便領著阮伊箬、云澤、君越行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到了一處高墻大門前。阮伊箬瞧著府門前石獅巍立,大門上的漆有些剝落,碩大密扎的銅釘因為年代久遠,耀著清冷的光。那院墻高約七尺,墻頭已是長滿了艾草,左右望去,盡是有些望不到頭。雖是有些破敗,卻不難看出這戶人家之前的富庶。
此刻,身后的君越悠地朝著大門跪了下去,失聲痛哭了起來。惹得阮伊箬云澤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公子,他這是?”正在開門的張掌柜回頭瞪著眼望著阮伊箬。
阮伊箬蹲下去,撫著他的背,問道:“小越,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君越搖搖頭,反常的一把抱著阮伊箬,頭擱在她的肩上,越哭越大聲,引得路人越圍越多。
云澤見著這孩子如此親昵的對阮伊箬,心下一陣不滿,粗魯的拉起他就往屋子里拖去。
阮伊箬朝著圍觀的人群道了聲“抱歉”,便拉了張掌柜沖進去,關上了大門。
“你倒是給我說說這是怎么回事。”云澤火大的問。
“這,這便是我以前的家啊。”君越眼淚鼻涕留了一臉。“剛才聽張掌柜說起,我隱約便猜到他說的定是這地方,所以才想跟過來確認一下。”
之前君越只說了家在南方,并未告訴過他們他的老家就在溯原,這還真是湊巧!阮伊箬與云澤對望一眼后,摸出錦帕遞給他,示意他將眼淚擦去。
“你是君家的孩子?”張掌柜驚異的問。
“是的,當年爹娘死后,我便離開了這。”
“唉,說起來我和你爹還有些淵源,怪只怪樹大招風,惹人眼紅。”張掌柜搖頭嘆息。
“張掌柜,這宅子我買下了。”阮伊箬當即決定。
張掌柜不敢置信的問:“你不再看看?”
“不必了,君越是這君府的孩子,那‘鬼’是不會害自家人的。”阮伊箬淺笑著,她倒要瞧瞧那“鬼”是哪般模樣。
“好吧,既然公子爽快,我張和也不妨爽快一次,房契地契都在我店里,就一千兩銀子吧。”
“如此,多謝張掌柜的了。”
這個價格,絕對是物超所值!呵呵,我就要有自己的家了。阮伊箬欣喜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