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低聲的輕哄和小女娃委屈的哭泣聲,都絲毫不落的入了練君的耳朵。
他也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睥睨著蹲在地上抱著孩子的慕云煙,語氣冷冷淡淡的問道:“你知道剛才自己的行為有多蠢嗎?”
慕云煙沒說話,只抬起頭,控訴的看了一眼面前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說她蠢?
又是誰連個孩子都帶不好的?
然而這些話,慕云煙也始終就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兩人之間的身份差別,早就已經奠定了她始終在這個男人面前失去了反駁的權利。
練君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收回了視線,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你不顧后果闖進來的事情,我就先不跟你計較了。孩子受了不少的驚嚇,我會派人送你們回去?!?/p>
空氣安靜得有些尷尬,沒有聽到回應的練君又偏過頭去,不滿的皺著眉頭,“怎么?沒人教你別人跟你說話的時候該怎么樣嗎?”
慕云煙實在是能想到他下一句很有可能會說:‘既然這樣,那孩子以后也不用跟著你了’,便不情不愿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總統大人?!?/p>
練君瞥了一眼這個不知道在發什么神經的女人,視線又落在聆子的身上,便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聆子,你要多聽醫生的話,要按時吃藥。爸爸先走了,下次再接你玩兒好嗎?”
聆子乖巧的趴在慕云煙的肩膀上點了點頭,小下巴戳得她的肩窩癢癢的,忍不住的縮了縮脖子。
“爸爸再見?!?/p>
“聆子再見。”
這種場景,對于此刻的慕云煙來說,就像是她一個外人,強行插手人家兩父女之間的告別似的。
等到身后傳來不輕不重的關門聲后,慕云煙這才拉下來臉,將懷里的小人兒拉開了些距離,一副嚴母的表情看著聆子。
“說說,出門的時候怎么答應娘親的?”
聆子又委屈又害怕的縮了縮自己的肩膀,低聲說道:“不能貪玩兒,讓自己受傷?!?/p>
慕云煙又哪里是真的舍得教訓她?
見她這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樣子,只得嘆一口氣,將她抱在沙發上坐著,左右看了看額頭上包扎好了的傷口,“怎么樣?疼嗎?”
聆子癟了癟嘴,淚眼花花的點了點頭,“疼?!?/p>
本來練君是派了人專門送母女倆回去的,但是慕云煙一方面想著自己本來就開了車來,另一方面想著不愿意跟這個總統大人有什么過多的牽扯,便就拒絕了。
練君坐在后座閉目養神,聽著周天跟他匯報的情況,只淡淡的‘恩’了一聲,看不出什么情緒。
車隊抵達理事所,忙了許久接待司國國王的事情,練君的桌面上早就已經堆滿了需要他親自審批的文件。
周天站在一旁,看著低頭認真審閱文件的總統大人,躊躇了幾步。
在文件最后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練君連眼皮也沒帶抬一下的,開口說道:“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扭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