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正午時分,下課鈴聲《致愛麗絲》優美的鋼琴曲調響起,各教室門口同學們魚貫而出,空曠的走廊上很快人聲鼎沸。
太陽熱情地有些過分,毫不吝嗇地揮灑著陽光,像要傾盡所有的光和熱。
輕皖走出教學樓,剛一接觸外面的陽光,就瞇上眼睛,太刺眼了!突然感覺眼前一暗,陽光好像被遮住了?她睜開眼,額頭上多了一只大手,像帽檐一樣擋住了令她不舒服的光。
她微微抬頭,朝身側看去,白襯衫大男孩正瞇著眼睛,全身沐浴著陽光,沖她笑著。
輕皖抿唇偷偷一笑,扒拉掉頭上的手,“不用了,就是剛剛出來有點刺眼,你還是給自己擋擋。”
沈落倚收回手,斂在身側,“我就不用了,走吧。”
“嗯。”輕皖率先走出去。
“難道你不想知道馮老師放學在門口跟我說了些什么嗎?”沈落倚跟上去,開口。
“肯定是跟你說朗誦比賽初賽結果唄。”輕皖不假思索地回答。
“還真是,那你接著說。”沈落倚說著,又把手舉到輕皖頭上。
“說什么?”輕皖看一眼頭頂的手,疑惑地問,“干嘛?”
“看,你這小身板,我一只手也能給你擋住大部分太陽。”沈落倚沖她眨眨眼。
輕皖輕輕“哦”了一聲,眼睛偷瞟一下沈落倚,他正微微低頭,俊秀的臉龐上,眸子含笑,看著自己,溫柔的眸光就像無邊的大海,包裹著她,引誘她溺畢其中。
輕皖咽了咽口水,慌忙移開眼神,心中的蜜意卻止不住地翻涌,把持不住啊!
旁邊走過的同學見兩人這樣,好奇或者羨慕地回頭看幾眼,甚至有女生故意跟在他們身后,笑得一臉幸福,好像在沈落倚手下的是她一樣。
輕皖不自在地看著周圍的眼神,一把拽下沈落倚的手,“不用了,多曬太陽補鈣。”一邊瞪一眼沈落倚,低調,低調啊,拉仇恨呢!
沈落倚看著輕皖微紅的臉,搖頭笑笑,這丫頭又害羞了,“好,我們一起補鈣。”
輕皖還是覺得周圍人的眼神有些異樣,快走了兩百米,直到把剛才看見那一幕的人都甩在后面,才放慢步伐。
“急什么,又沒有狼追你。”沈落倚看上去心情很好。
輕皖白了他一眼,她是不是被他的外表騙了?內里就是個愛笑話人的小孩子,“我樂意!”,頓了頓,“不說這個了,我問你,我過了沒?”
“什么?”沈落倚茫然一片。
這人還真捉弄她上癮了,“你說什么!”輕皖腦袋一揚,沒好氣的說。
沈落倚勾唇一笑,“你猜。”
輕皖看一眼沈落倚,咬咬牙,真想丟下他,以前他明明溫和有禮,翩翩佳公子的模樣,現在可真氣人。可是,步子又邁不開,舍不得離開。
沈落倚看到輕皖變換的神情,忍俊不禁,“好了,不逗你了。當然過了,馮老師跟我說你表現很出色,讓你加油。”
輕皖有些不信,“是嗎,咱班還有誰?”
“沒了。”沈落倚攤開雙手。
“那她怎么不跟我說,還讓你轉告?”輕皖還是懷疑。
“你說呢?”
輕皖瞪著眼睛,轉頭看到沈落倚嘴角斜斜勾起,笑得有些壞壞的味道,心里“咯噔”一下,頓時語塞,忘了要說什么,連初賽告捷的喜悅都忘得一干二凈。
“氣死了氣死了。”輕皖風風火火回到寢室,啪一聲甩上門,直奔王徽瑾的書桌,把桌子拍的啪啪直響,“徽瑾,別寫了,快給我找一下你之前看得那本雜志。”
王徽瑾因為驚嚇,筆頭一劃,在書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卻沒有抱怨輕皖的一驚一乍,只是詫異地抬起頭,“這是怎么了?”
羅玉躺在床上,拿著手機,嗤笑一聲,翻了個身,面對著墻,見怪不怪地說,“熱戀中的女人都這樣陰晴不定,問她怎么了,說出來的理由一定是垃圾。”
輕皖對羅玉的話充耳不聞,“快,徽瑾。”
“哪本?”她的雜志可多了,前幾天?那是哪一本?王徽瑾看著書架上滿滿一排的雜志,問輕皖。
“就是有好多帥哥的那一本,全是寫真。”輕皖急急地說,嘴巴突突突像是在冒子彈。
王徽瑾“哦”一聲,慢條斯理的找著,一邊疑惑地瞅她幾眼,抽出好幾本都不是,輕皖在一邊等得頭上快冒煙了。
“找到了!”王徽瑾總算是在眾多雜志中找到目標,遞給輕皖。
說完“謝謝”后,輕皖一溜煙跑回自己的座位,急不可耐打開書翻了起來,一邊還瞪大眼睛往書頁上湊。
王徽瑾撐著腦袋,看得直想發笑,“你到底在干嘛?”
羅玉的床因為她的翻身咯吱響了幾聲,她又轉過身來,瞅了一眼,“如饑似渴,如狼似虎,缺男人了,鑒定完畢。”
這句話把剛進門的唐佳馨吸引過來了,“誰啊?”,看見輕皖的舉動,莫名其妙地問,“輕皖,你中邪了?”
“去去去!你才中邪了。”輕皖又翻過一頁,仔細地看著書上的帥氣面龐,面如冠玉,劍眉星目,小聲嘀咕一句,“怎么沒用呢?”
“你到底在干嘛?”唐佳馨走到輕皖后面,一手搭上她的背,一手來摸她的額頭,“是不是熱戀太熱了,發燒了?”
輕皖又盯著書頁上的臉看了片刻,嘩嘩嘩翻過幾頁,氣餒地癱在椅子上,揚天長哀,“沒用啊!”
看著唐佳馨和王徽瑾兩人古怪的神色,她抿抿唇,臉上是滿滿的無奈,眼底的甜蜜卻怎么也掩蓋不住,開口解釋,“我發現我面對沈落倚時,看著他的臉老是忘詞,我覺得還是我見得世面太少,多看帥哥就會產生抗體了!”隨即又垂下頭,哀嚎著,“不過沒用啊。”
王徽瑾很不給面子的笑出了聲,“所以你就來借我的書?”
“切!”唐佳馨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搖手擺腳,走路姿勢夸張,似乎要泄一泄心中的不平之氣,“原來是花式秀恩愛,花樣虐狗,我還真當了個事兒!”她還以為輕皖受什么刺激,哪根筋不對了。
羅玉“哼”了一聲,再次翻個身,臉對著墻。
“沒有!我是真的覺得很丟臉!”輕皖無奈解釋,怎么就沒人信呢?本來想生氣的,瞅著那張臉就什么都忘了,事后想起來很無力的!
王徽瑾不置可否,不再說話,坐回座位繼續攻克難題,唐佳馨笑笑,比起中指,輕皖以為她是三歲小孩啊?也爬上了床。
“哎!”輕皖環顧一周,沒人理她,她目光落到羅玉背上,覺得羅玉今天很反常,說話也夾槍帶棒的,心情不好?她走過去,抬起手拍拍羅玉的床鋪,“阿玉,怎么不說話?”
羅玉晃了晃身體,哼哼唧唧幾聲,示意輕皖別煩她。王徽瑾忙躡手躡腳走過來,拉住輕皖,在手機上打下一行字,“接了個電話就這樣了”
輕皖點點頭,眉頭微皺,顯然是想到了什么,又不方便當著羅玉的面講出來,搖了搖頭,沒有多說話,準備回去再接再厲,一定要扳回一局,下次不能看著他就失神了。王徽瑾卻突然想起什么,“輕皖,朗誦比賽怎么樣啊?”
“還行,”輕皖這才記起,“初賽過了。”
“真的?我就說你一定可以的。”王徽瑾顯得很高興,“那決賽在什么時候?”
“月考之后。”輕皖仔細回想了一下,沈落倚貌似說了具體時間的,她當時好像沒注意聽,美色誤人啊!
但這也不能怨她,以前都不敢跟他對視,就害怕被發現,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地放肆看了,不多看幾眼那張俊臉,她豈不是太虧了?
唐佳馨一個鯉魚打挺,麻溜坐起,沖下面的輕皖合手擺擺,“恭喜啊,那你準備決賽時朗誦什么?”她對這個比較感興趣,選什么詩歌來朗誦很關鍵的。
“《再別康橋》?”輕皖沒有仔細考慮,脫口而出。
“《再別康橋》?”王徽瑾驚異地看著她,“這和你初賽時的《蜀道難》風格完全不同啊!”簡直是大相庭徑!輕皖這樣變換風格沒有問題嗎?
輕皖走回座位,“哎呀,我本來初賽就沒打算認真參加,隨便挑了一首學過的,背熟的。”
王徽瑾有些無語,她見聞染蝶選詩慎之又慎,還練習了好久,都沒過,輕皖真的贏得那么輕松嗎?
“《再別康橋》咱不也背過嗎,省的再背。”輕皖接著說,似乎根本沒把這比賽放在心上。
唐佳馨樂了,“敢情你選詩,怎么方便簡單怎么來?”
“對啊。”輕皖撇撇嘴,本來就沒想參加,是沈落倚硬要給她報名的。
“別吵吵,睡覺了。”羅玉突然開口,有些不耐煩。
唐佳馨聳聳肩,重新躺了下去;王徽瑾看了輕皖一眼,回去拿起筆。寢室中瞬間安靜下來。
輕皖擔憂轉過身子,趴在桌子上,阿玉八成又和儒恒吵架了,她得挑個時間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