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源知道大家都好奇著,就在桌邊坐下,不緊不慢地說著,“去村長家的路上,我和蕭南提,我給他做侍從,讓他帶我一起去老將軍家,我呢,就想著學個一招兩式的,想辦法謀個出路。”
一旁的鄭氏聞言一驚“娘已經在托人給你說親事了呀,你這時候要出去謀出路?不成親呀?那我們兩個老的怎么辦。”
一旁的陳老爹則顯得很淡定,“這有什么,我當初和你說親的時候,不也在鎮子上給人幫工嗎?咱倆當時連面都沒見過,然后就回來和你成的親,好男兒志在四方,有這想法很不錯,我不反對。”
“老頭子,你別由著他呀,他本來就性子跳脫,在外面出了事怎么辦啊?”鄭氏一聽心里更是緊張,
一旁的昭溦想了想說道“二哥,你可知道老將軍府邸離此地多遠?”
昭源眉毛一挑“二哥自然打聽過了,老將軍府邸離此五百余里,需乘船渡河下至余杭,再轉騎快馬向西南,日行四驛,最快能五日到達,老將軍告老還鄉,隱居山林,我早就聽聞將軍威名,這次我怎么說也得過去,蕭南說,萬不能收我作小廝,但是可以帶我一起去,能不能如愿以償呢,就看天意啦,人家要是不愿要我,我一見尊容后打道回府,這樣子我也不虧。”
昭溦聽完點點頭,沒說話,倒是一旁的大哥也很支持“娘,二弟這么大個人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人家蕭南也答應了,我覺得是沒什么,實在不行不就打道回府嗎?二弟,你只管去,我支持你,家里面我來照看著,你呀,想做什么就去做。”
“唉,你們哪,沒有一個讓為娘的省心,家里面還要割稻子呢,你現在又要說走,唉”鄭氏深深地嘆了口氣,
“沒事,老婆子,讓他去吧,孩子大了,總有自己的路要走。那么點地,我和老大能搞好,再說不還有鄉親們嗎”陳老爹抽著自己的老煙槍,還是一副淡定的樣子。
“唉,隨你們吧”鄭氏心里有點堵,起身回到自己房間里坐著。
昭源看著自己母親的背影,心里涌現出一絲愧疚,一旁的昭溦將這一切看在眼里,默默地跟著鄭氏進屋,輕聲地安慰。
后面的兩天,陳家便開始忙活起來了,養了稻花魚的那畝田,比其他的稻田熟的早幾天,所以,昭源在家里幫忙割稻子收魚,收上來的稻花魚挑出了一些長得肥的,陳老爹帶著昭溦去鎮上的酒樓里賣了個好價錢。留下來的小只的魚,就留著給自家人吃,之前有幾位有樣學樣的村民現如今也得了不少好處,紛紛上門來夸贊陳家,說這方法好,給他們帶來了收益。
這畝魚田收割完畢,鄭氏就開始幫老二收拾行李,賣魚得的錢又添了一點作為路上的盤纏,第二天一早,陳昭源便背著包袱,在一家人的注視下,離開了河西村,踏上了漫漫長路。
農忙的時間漸漸過去,天氣漸漸地入了伏,陳家門前的老酸棗樹,每天都會掉下來幾顆被鳥雀啄掉的酸棗,昭溦坐在門口吹著風,看著這刺眼的陽光,內心非常平靜。
距離陳昭源離家已經一個月了,陳昭源給家里面來信說,他們已經到了南平,李將軍給他們倆來了為期半個月的考驗,很幸運,陳昭源和蕭南齊心協力破解了李將軍的考驗,開始正式拜入門下。
收到信的時候,鄭氏坐在桌邊久久不能平靜,這是他的兒啊,從小未曾離過身邊,如今已經學藝從軍去了。
忙活了這么一陣子,家里已經開始忙著給秀娥家備聘禮,八月初八,陳家給老大操辦了婚禮,算是了卻一件大事。
婚禮期間老二陳昭源并未回來,書信上說自己一切都好,只是時間剛好正趕上小考,恐怕不能再為大哥賀喜,并捎了一個禮盒,是當地婚嫁寓意吉祥的禮品,陳家父母收到信時,心里又是高興又是擔心,蕭南也派人送來了一些禮物,說是為婚禮填寫彩頭,陳家二老依依收了,陳家老大成親的當日,昭溦又見到了蘇禮文,忙里偷閑的時候,兩人說了會話,蘇禮文告訴昭溦,過兩天要去金陵趕考鄉試,過完中秋就走,昭溦不是很明白這邊科考的過程,只好簡單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又開始草草地去給家里幫忙。
中秋過后,昭溦收到了蘇禮文寫給她的信,說自己已經到了金陵,因為來得早,所以現在租住在朝廷書院提供的小房間,書院也已經開放,各地的生員時常來此交流學習,在學院里認識了來自嶺南的書生解敏言,兩人情意相投,無話不說,另外兩人趁著空閑時間還游覽了金陵的各處風光,感嘆此處與家鄉的不同。
昭溦看完信后,淡淡的笑笑,這兩人激情四射,可還要記得自己年關娶親啊。昭溦很少回信,因為每次都是看得懂這文縐縐的話,卻寫不出這文縐縐的信,這次她提筆寫了一封回信。
禮文君:
鳳凰臺上鳳凰游,鳳去臺空將自流,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早已耳聞金陵繁華無限,今日君信中所述,令奴家心中更是向往,若有機會,可否同伴再游?孔子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君與人結識,同游金陵,不需孤身行走,奴家甚為君悅,今秋闈考試,盼君與解君一同高中。
蘇禮文收到信的時候,已經是秋試之后,送信的人知道他在考試,所以特地等到他考完才把信件送給他,他看到昭溦娟秀的小字,不禁笑了出來,和以前的回信著實不一樣了呢,小時候,在一起玩的時候,他教她認字讀書,她特別嫌棄,說這個字不好記,那個句子太長了,有一段時間兩人寫信還會畫畫,后來長大了一點,蘇禮文照常寫信,極其所能的發揮自己的文采,只是昭溦很少再回信,再后來,蘇禮文的課業也變得繁忙,寫的信也變少了。
“小丫頭什么時候,還偷偷練字了”蘇禮文把信讀完,封好又小心地放入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