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家,蘇母正好從屋里出來,看見他們回來了,連忙問禮文,“你們過去,看你舅舅還好嗎?”
“娘,舅舅沒什么事,就是一直在家喝酒,我們去的時候喝多了朝我們亂吼,我們把他扶回床上休息了。”禮文回道。
“哦,現在家里沒個人肯定是不會照顧自己。”蘇母嘆了口氣,略帶傷感的說。
“婆婆,舅舅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這幾天應該都在家里亂喝酒,看見我們過去就讓我們滾,,,”
還沒說完,蘇禮文就打斷道:“昭溦你去忙吧,我扶娘回去休息。”
昭溦看他皺著眉頭,就乖乖走開了,一會兒蘇禮文忙好就過來找她,“娘最近身子不好,摔得那一下到現在都沒好透,舅舅的事,咱們就不要和娘太細說了,免得她傷神。舅舅和娘親都是這么大歲數的人了,輕易地改變不可能的,半生都埋黃土的人了,除非舅舅自己想通了,否則我們再說也沒有用。”
昭溦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有時心一急,說話也沒過腦子,這點是我疏漏了。”
禮文抱了抱她,“沒事,我知道你也是為了家里人好,這幾天也辛苦你了,一直忙上忙下的,還要操心家里的破事。累不累?”
“不累?誰家過日子是一帆風順的,不都是磕磕絆絆的嗎?沒事。”
昭溦窩在蘇禮文的懷里好一會兒才離開,這幾天蘇母一直在家休息,禮文、長武都去私塾,蘇父照常去客棧管賬,就是昭溦一刻也閑不下來,平日里除了操持家務外,還要照顧到錢父的吃食。
自從上一次來看錢父后,過了幾天,昭溦又自己來了一次,發現上次送來的蔬菜已經壞了不能吃了,索性,這些日子里,昭溦中午就多做一些菜,飯一吃過,就讓禮文去私塾時順帶給錢父送去,有時候,錢父不在,禮文就把菜食放在他鄰居家里,一來二去的,街坊鄰居的都熟絡起來了。
同時,也有人告訴禮文,他舅舅現在又在碼頭做工了,脾氣比以前收斂了不少,就是說話變少了。聽到這個消息的蘇禮文心里特別高興,也不知道是當初那些話說的他有了改變,還是新荷給的那封信,總之,這樣的改變樂見其成。
天氣漸漸變得炎熱,昭溦回去幫著家里又過了一次農忙,自從去年的時候,大家看到昭溦家的稻田魚之后紛紛效仿,這算是昭溦自過來之后,真切地給大家帶來了福音,昭溦心里由衷地開心。
在家里的這幾天,昭溦看秀娥嫂子的肚子又大又圓,就時常把手貼在秀娥嫂子的肚子上,一是自己對懷孕有些好奇,二是她將手貼在秀娥嫂子的肚子上時,肚子里寶寶有時會踢她,這讓昭溦覺得生命是如此奧妙。
鄭氏看她經常把手放在秀娥身上就問道:“昭溦啊,你嫁過去好幾個月了,月信兒可還正常么?”
“正常啊,咋的了娘。”昭溦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就問道。
鄭氏只得明問:“我是想說你肚子咋還沒動靜呢?”
昭溦面上笑笑,“娘,我這嫁過去也沒多長時間,反正身體一切正常,有沒有動靜,那要看老天爺的意思”,昭溦指著天空,對鄭氏打著哈哈。
對于孩子這個問題,昭溦心里一直都不著急,一是年紀小不安全,二是自己也沒有做好當娘的準備。所以行房時昭溦都是計算好安全期才動作,要是這樣都能中,那真是要對現代科學投一個鄙視的眼神。
在家住了幾天,剛好收到了二哥陳昭源寄回的家書。
原來昭源和蕭南已經從軍,投奔了李將軍以前的一個部下,李宗的麾下,駐扎在閩南一帶,陳昭源在書信里寫他自從去了閩南,才知道太陽可以這么烈,光膀子曬一天就把自己曬得脫了皮,導致晚上睡覺時都火辣辣的,又癢又疼。吃飯也奇怪,都是煮的海里的東西,有些他都叫不出名字,有一次軍里撥了他和蕭南的那一隊人馬去海邊巡檢,昭源才見識到海上是什么樣子。
看完陳昭源的家書,昭溦的心里有些難受,那個把自己的老婆本掏出來給自己的二哥,仿佛一直都把她照顧的很好,可是自己卻選擇了一條很辛苦的路。
昭溦提筆寫了一封回信。
二哥,農忙時節,昭溦已回家數日,家里的糧食收成不錯,管夠家里一年的吃食,今年村里家家戶戶都興了咱們的稻田魚,希望又會是個豐收年,二哥,你此路辛苦,務必小心照顧自己,閩南靠山近海,吃食復雜,如遇敏者萬不可食,嚴重可致亡,萬需小心,另外當地夏季蟲蛇蚊蟻眾多,需點燃驅蟲的草,來驅散蚊蟲,否則易染惡疾瘟疫不治身亡,此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如遇雨天,請勿出海海上風浪過大,尤其是夏季,颶風常至,民屋人員都易遭受傷害,更有甚者會被颶風卷走,失蹤不見,如遇此類天氣,定要及時安排漁民避風避浪,切勿出海。家里人一切安好,請勿掛念。昭溦敬上。
昭溦將家書寫好后,交給了帶家書的那位小哥,心里嘆了口氣,不知道二哥現在在干嘛?
鄭氏和陳老爹尋思著給家里再蓋幾間小屋,主要是因為秀娥嫂子生了娃,這家里的房間就顯小了,過節時昭溦和昭源一起回來,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有點不夠,就和他們說再蓋個三小間,兄妹三人一人一間。
昭溦點點頭道:“爹,娘,你們蓋房子我不反對,不過蓋兩間給兩個哥哥就夠了,禮文上次和我商量著,等這個夏天過完就要搬去京城,家里兩個長輩也同意了,所以這次我們是舉家北遷,以后,我可能就不能再時常回來看你們了,以后若是在那邊站住了腳,我會想辦法把大家一起接過去。”
鄭氏聽了昭溦這話,心里直泛酸,可是還是笑著說:“有能力去京城是好事,先不用顧念我們,想去就去,爹娘在家里給你們守著,以后想回來了,也有處落腳。”
陳老爹倒是比鄭氏淡定,吧嗒吧嗒地抽著煙,笑看著昭溦道:“我閨女是有主見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老爹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