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樂第二天一早就來接杜凌萱。
雪昨日下到了夜半就停了,但仍是積了厚厚的一層。
清晨時人們紛紛掃除門前的雪,凌樂這才能這般暢行無阻地來到這里。
墨即非在地上鋪了一層被子睡的,兩人昨夜雖然沒做什么,可杜凌萱醒來看到這一幕,還是不由得心虛。
爐子里的炭火已經不暖和了,只是屋子里卻仍彌漫著一股暖洋洋的味道,杜凌萱坐著坐著就想要睡覺。
墨即非出去處理事情。
臨走時杜凌萱把那個盛著自己血的瓷瓶偷偷留下,然后才隨同凌樂離開。
兩人回到杜府時,杜凌萱和墨即非的謠言都傳遍了整個京城。
說是什么杜凌萱昨夜借風雪為由,在墨即非那處留宿,各種云云雨雨如何。
杜凌萱想解釋,想了想,對自己不利的流言還少嗎?不過以前那些流言總是不攻自破罷了。
可是昨夜留宿之事,是真的。
他們雖然沒有做過那等巫山云雨之事,可在場的只有他們兩人,就算他們怎么解釋,也只能越描越黑。
畢竟那些人都只相信他們愿意相信的,而并非是事實。
以前因為和彥逸圣在一起,她哪里舍得…穿出這樣的流言…
杜凌萱撫了撫自己的小腹…
現在,都無所謂了。
興許是覺得杜凌萱太過于無聊了,凌樂想著后天就要在長興茶樓舉辦的拍賣會,自家公子也會去,于是就和杜凌萱說:“小姐,咱們這一天天窩在家里也太無聊了,后天長興茶樓有拍賣會!要不要去。”
杜凌萱聽到是長興茶樓,心里就有一股子抵觸。
她翻了一眼凌樂:“你很有錢?”
凌樂搖搖頭,然后拉著小姐的胳膊說:“這不是有我家小姐這個大錢包嗎?!實在不行,凌樂可以把小姐的賬單送到公子那里,公子一定會給您買單的!”
他買單?
杜凌萱臉上不由得僵了僵,想起墨即非昨日的握住自己手的那一幕。
墨即非比彥逸圣要更高些,杜凌萱給他打傘的時候,手要舉起來。
第二天被凌樂生拉硬拽去了長興茶樓時,杜凌萱才懂得凌樂的心思。
原來墨即非也在。
凌樂帶著杜凌萱到了墨即非所在的屋子,這里的擺設都是一樣,二層圍著看臺而建,一層看臺周圍圍著一圈階梯而上的座位。
杜凌萱不缺錢,因為她的儲物間里實在有太多值錢的東西了,只不過不好拿出去變賣而已。
杜凌萱和墨即非在一個房間里,因為此刻拍賣會還沒開始,所以室內的簾子正關著。
墨即非看著面前爐子里燒的火紅的炭火,自己和凌樂圍坐著烤火的杜凌萱。
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側頭與凌樂說話的時候,嘴角也嗔著淺淺的笑,兩個酒窩更是好看,惹人陶醉。
拍賣的時候杜凌萱興致乏乏。
如果不是這次拍賣會,她都要忘記自己是個腰纏萬貫的富婆了。
想想自己空間里那些堆成山的寶石一類的東西,若是放在這里,定能賣個十分可觀的價錢。
拍賣開始后杜凌萱也動了賣東西的心思,不過她覺得,這么一來,倒顯得她很窮了似的,窮的都要把自己的好東西拿出來賣了。
她搖搖頭,覺得這不可行。
拍賣會快要到高潮的時候,對面的一個房間突然掀開了簾子。
原本那里的簾子一直都是緊閉著的,杜凌萱險些以為對面沒人。
然而看到對面的人是誰之后,杜凌萱有些笑不出來。
是太子,彥廖風。
是該說兩人太有緣了,還是冤家路窄呢?
杜凌萱咋舌,側頭有些心虛地看著一旁單手撐頭的墨即非。
他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一樓中央的拍品,是一對比翼雙飛形狀的玉石。
這種東西因為杜凌萱見的多所以并不感興趣,只不過此刻彥廖風的眼神…可是恨不得把墨即非吃掉。
杜凌萱不禁有些感動,因為此刻即便是這樣的狀態,彥廖風都沒有把怨氣撒在杜凌萱身上,而是對她身邊的男人投以不滿的目光。
墨即非倒是渾然不覺。
這件拍品被人拍下后,墨即非又把目光專注在下一件拍品上。
杜凌萱千算萬算,又算漏了!
當初和彥廖風說那些話后,因為身體不太好,導致她都沒什么精神,更是沒有閑心去規劃以后如何,因此就漏掉了彥廖風的事。
結果現在倒好,滿京城都在傳她和墨即非在一起了,那她先前對彥廖風說的那些話豈不是很打臉?
杜凌萱想著,就有從這里出去的沖動。
結果被凌樂狠狠的摁回了自己的座位,然后被她強制著看向會場中心。
她偷瞄一旁的墨即非。
他一直都很專注,雖然不是對每件東西都感興趣,但他總是很認真地看著整個會場,然后給每個拍品在心中給予評價。
看著他這認真地模樣,杜凌萱也不由得認真起來,仔細的捕捉著會場上的每一絲動靜。
認真起來之后,杜凌萱也就感受不到外界的目光了,而最后一件拍品拿上臺時,杜凌萱的目光更是被牢牢地吸引住了。
貨真價實的比翼鳥!!!
杜凌萱一驚,瞳孔就緊緊的鎖住了那一對比翼鳥。
古書中曾有記載:南方有比翼鳥,飛止飲啄,不相分離……死而復生,必在一處。
先不說它的稀有,據說情人之間,若各種飲下相應的比翼鳥的一滴血,就能恩愛到白頭。
而且用比翼鳥的血入藥,可解一種惡毒的情蠱。
那種蠱毒,若是在相愛之人身上也就罷了,但若是不想愛的人,一旦其中一方有異心,情蠱就會發生反噬。
而如若一方移情別戀,那這個人更會被情蠱反噬至死!
世上縱是有情人多。
可這種蠱后來被挪用到其他地方,譬如兩個不相愛的人,那樣兩個人必死無疑。
杜凌萱皺了皺眉頭,剛想借墨即非的錢來買下,就見凌樂比自己還急,已經把牌子高高舉起。
屋內的侍女報出了凌樂的價格。
緊接著其他人都開始競價,喊道最后馬秋子凌樂連一分錢都不敢再加了,凌樂就只能乖乖放下牌子閉嘴。
正當拍賣師打算結束最后一個拍品的拍賣之時,墨即非拿過了牌子。
侍女在他的示意下,報出了他所出的價格。
竟是剛剛那人的十倍?!?。?/p>
連杜凌萱都隨之一驚。
若是剛剛那人的價錢她以前覺得勉強花的起,但墨即非這價格。
杜凌萱聽的有點腳軟,一手護著小腹,一邊看著整個會場的情況。
整個會場鴉雀無聲。
而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