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離危險區域,兩人在大兵的幫助下成功蹬機,直升機一路向西降落到昆山大本營。
昆山難民座落于昆山半山腰一片開闊地處,由當地避難群眾和昆山駐守部隊共同組建,依靠天然險惡地理優勢,有效的阻斷了行尸攻擊,才得以幸存至今。
王家駒和茉莉走下飛機,眼前并非理想中的那般祥和,相反倒是有些破敗和凄涼。
同行士兵向他們解釋:“雖然遠離病毒,但如今物資嚴重匱乏,食物所剩無幾,好在軍民同心,暫且沒有爆發騷亂,”他邊說邊唉聲嘆氣,顯得十分惆悵。
王家駒聞聽此言,面露同情之色,原以為找到組織,沒想到他們境況如此糟糕。
跟隨士兵趕到由游客接待中心臨時組建的指揮所,由于山上房屋有限,不少難民在院中搭起帳篷,勉強遮風擋雨度日。
“政委這兩位是我們剛營救回來的難民。”
士兵將他們帶進一間狹窄的辦公室,辦公桌后坐著一位文質彬彬的年輕軍人。
只見他抬頭瞥一眼,無精打采的吩咐:“又多了兩張嘴,帶他們去體檢,”說完雙眉緊鎖,隨手拿過一張這兩人開體檢證明。
王家駒向前探身,發現這位年輕政委覺得眼熟,突然眼前一亮,開口問道:“你是王凱?”
王凱靠在椅子上一驚,仰頭注視王家駒良久,眉頭慢慢舒展,面露喜色,“家駒——,怎么會是你?”接著迅速起身兩人相擁在一起。
“你怎么跑到西京來啦?”王凱打量著他迫不及待的問。
“還不是被行尸一路追趕而來,沒想到你都當上政委了,”王家駒他手拍拍他強壯的肩膀說。
“什么呀!還不是昆山環境艱苦,沒人肯來,又讓我充當了替罪羊,”此刻老同學再度重相逢,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王凱帶他們來到餐廳,用大鍋飯招待他這位久違的好兄弟,“我們這物資短缺,你們湊合一下,”他端過兩碗稀粥和幾碟咸菜,顯得十分歉意。
“那也要比被行尸圍困的好,”王家駒說完和茉莉相視一笑。
“這位是——?”王凱打量著茉莉問。
“我忘給你們介紹了,這是茉莉我出生入死的朋友,”王家駒邊喝粥邊說。
茉莉朝王凱莞爾一笑,感激的說:“謝謝您部下的搭救之恩。”
“哪里哪里,為人民服務應該的,”王凱連連揮手,表示不足掛齒。
天色已晚,王凱吩咐手下為他們安排了宿舍,茉莉前去休息,王家駒和他坐在窗前,展開徹夜長談。
當年警校畢業,王家駒選擇參加工作養家糊口,王凱選擇入伍繼續深造。
一晃多年過去,兄弟再次相見感觸良多,尤其是在這個危機四伏的時候。
“昆山駐守了一個團,團長李衛東在病毒爆發初期就壯烈犧牲了,剩下我帶著一百多名戰士勉強維持,以前物資充沛還好,現在行尸活動頻繁,物資匱乏,弄得人心惶惶,派去搜索物資的幾波人,全都杳無音訊,唉——,”他說著長嘆一聲,面露愁容。
“今天搭救你們的飛機,就是去尋找他們的,”王凱說完一籌莫展,不斷唉聲嘆氣。
“哇——,那你現如今豈不是成了山中大王,”王家駒見她垂頭喪氣,故意調侃道。
“家駒你就別拿我開心了,有吃有喝他們叫我一聲政委,倘若明天斷頓,他們第一個吃我,”他說話時顯得特別無奈。
“真要斷頓?”王家駒看著王凱露出驚愕的表情。
王凱連連搖頭,王家駒見他這幅嘴臉,不知該如何是好,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你家人還好吧?”王凱問他。
“還算幸運,你呢?”王家駒反問道。
“自從疫情爆發,就跟他們失去聯系,也不知道鏡框如何,”王凱說著一陣酸楚,視線變得模糊。
“你沒回去過嗎?應該是隨政府轉移到內陸了,”王家駒故意寬慰他。
“團長犧牲后,擔子都落在我一人身上,哪里走的開啊,”一提到回家王凱有些躁動不安。
那晚上兩人一直聊到天光放量,才擠在一張單人床上睡去。
王家駒對他講述了自己以往的經過,也從王凱口中得知這些年,他一直兢兢業業把精力都放到工作上,以至于如今三十多還未成家。
兩人剛剛睡著,樓下突然一陣大亂。
“政委……,運輸隊在山下被行尸圍困請求支援,”勤務兵沖進宿舍大喊。
王凱一翻身跳下床,“召集隊伍,立即增員,”說完抬手拎起一挺沖鋒槍出門。
緊接著山下傳來密集的槍響,茉莉也被驚醒與王家駒一起到山口迎接凱旋歸來的隊伍。
一共十幾輛大卡車,滿載著米、面、油、鹽……浩浩蕩蕩駛進難民區。
王凱滿臉是血,陪護著傷員鎮守在隊伍最后方。
王家駒扯著脖子向車內張望,當他看到那些傷員時眉頭微微皺起,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王凱見到二人,跟身旁隨從交代幾句,便下車朝他們走來。
“好在我們營救及時,虎口奪食啊,”他氣喘吁吁說。
王家駒看著傷員車輛,忐忑不安的問:“那些人你打算怎么辦?”
王凱看出他的擔憂,笑著說:“放心吧!我們會對他們做系統性的檢查,一旦發現有感染跡象人員,將會隔離治療。”
王家駒聞聽此言,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有了著落,雖然所謂的隔離治療就是等死,但那也比相互感染要好。
“幫我弄輛車,我要回城,”王家駒摟著王凱肩膀說。
“回城——?現在回去,豈不是羊入虎口,”王凱擔心他的安危。
“你嫂子他們還在城內,倘若我們遲遲不歸,他們必將做出魯莽行為,到時候后果不堪設想,”王家駒不安的說。
“好吧——!車無論如何都進不了城,我派飛機送你們,倒不如直接將他們接過來,”王凱思考再三說道。
“謝了——!帶我回去與大家商議后再做決定吧,”王家駒雖很感激,但還是委婉拒絕了。
“好吧!你我兄弟就此別過,但愿不是永別,”送往家駒上飛機時,王凱顯得依依不舍,有些兒女情長。
“放心吧!我暫住在東城步行街附近,你有困難隨時來找我,”他說完走上飛機。
此時DC區一棟居民樓樓頂,幾人正急躁不安的向遠方眺望。
尤其是張志東,急的團團轉,王家駒臨行時交代過務必保證大家安全,現在兩人杳無音信,生死未卜,他一旦帶人前去營救遭遇危險,王家駒回來沒法交代。
“非要去尋什么刀,我看他就是自尋死路,”杜九彤在一旁不停的抱怨。
“你們放心,就憑王哥和茉莉姐的伸手,不是那么容易被困住的,”唯有關豪對他們信心十足。
“哼——,孤男寡女夜不歸宿,什么意思嘛,說不定去哪開葷了呢,”朱迪在一旁苦著臉嘀咕。
娜美急忙過去捂住她的嘴,抬頭看向杜九彤,好再她并沒注意朱迪的話。
“你干嘛?事實嘛——,”朱迪推開表姐的手,理直氣的爭辯。
“你給我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娜美不滿的朝她吼道。
見表姐真急了,朱迪噘著嘴氣鼓鼓的說:“誰讓他總帶茉莉出去呢,肯定有問題。”
這時突然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大家急忙躲進樓內,向外偷眼觀瞧。
就見一架直升機降落在居民樓旁的草坪上,隨后走下兩人,正是王家駒和茉莉。
“家駒……,”朱迪一下從地上躥起,當她意識到杜九彤異樣的目光時,急忙喊了句,“茉莉姐……,”來掩飾尷尬的局面。
王家駒來到樓下與大家碰了個對面,看到憔悴的杜九彤有種莫名的傷感,于是上前緊走幾步將她攬入懷中,“對不起,我真該死,又讓你擔心了。”
眾人見狀紛紛圍著茉莉上樓去,留下他們小兩口在樓下久久擁抱在一起。
朱迪兩步一回頭,看著杜九彤羨慕不已,“表姐快找個人把我嫁了吧,這誰受得了啊。”
“就你——,也就他敢娶,”娜美指著柵欄旁一個四五度角仰望天空的男行尸說道。
“什么啊?討厭——,”朱迪氣急敗壞大步流星離開,身后傳來大家一陣哄笑。
王家駒離開當晚,一名被行尸咬破手指的士兵擔心被隔離,用手套掩飾傷口,蒙騙軍醫的檢查。
午夜時分其他人都已進入夢鄉,他突然口吐白沫,不斷抽搐,隨后進入休克狀態。
等他再次醒來,瞳仁已經散去,雙眼顯得空洞無光,一個趔趄撲到地上,驚醒身旁的戰友,擔心他受傷急忙上前攙扶。
不成想一口被他咬住脖子,獻血隨即噴涌而出,整個房間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此時同寢另外一名戰友也被驚醒,舉起手電筒望去,先是看到滿地的獻血,隨即發現尸變的戰友,嚇得他魂飛魄散。
受驚“啊——”的一聲叫出來。
不成想這一叫引火上身,他立刻成為下一個攻擊目標。
就這樣接二連三,一個寢室,另一個寢室,整棟士兵宿舍,整個避難所一夜之間全都淪陷在行尸血盆大口之下。
王凱被窗外的騷動驚醒,借助月光向窗外觀望,只見滿院都是游走的行尸。
得知情況不妙,急忙起身叫醒兩名勤務兵,一同撤向樓頂停機臺。
此時局面以一發不可收拾,沒有挽回的余地,“快走——,去城東區,”王凱一聲令下,帶著兩名勤務兵蹬上飛機。
由于天色已晚,能見度較低,外加飛行員過于緊張,飛機剛剛飛出不遠,便迎面撞到山頂的高壓線,螺旋槳竄起火光,飛機一頭栽進山谷,消失在黑夜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