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外,一群衣冠楚楚之人在門前靜等。
仿佛這連門都沒有的山神廟是宰相府般令人尊敬。
“劉管事,小侯爺怎么會落到這般地步,當時小侯爺母子二人走時,侯爺可是給了不少銀子?!?/p>
被叫做劉管事的是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
從他們間話語判斷,這人不過是一名侯府下人管事,但看其氣質(zhì)姿態(tài),怕是連濱城的員外們都要遜色一籌。
劉管事目不斜視,面對手下的詢問,頭也不回的開口訓(xùn)斥說:
“不該知道的事少問,這話讓我聽到了還好,被其他人知道了,挨一頓板子了事,那都算你的福氣了?!?/p>
那手下其實也讀過幾年書,但卻沒考過什么功名,入了侯府也只是個高級下人,面對管事的訓(xùn)著當然不敢還嘴,只得連聲答應(yīng)著,退了下去。
其實劉管事這時也是疑惑,打定主意回到侯府后派人查上一查
這時秦子寧已經(jīng)平復(fù)好了心態(tài),走了出來,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十來號人物。
他穿越來這十幾天可不是白呆的,至少可以從衣服的好壞來判斷人的地位。
就拿這群人來說,除了為首一人外,其他都統(tǒng)一穿著仆役樣式的灰色長衣,但就是這也和城中李老爺?shù)拿媪弦粯?,綢緞!
看這架勢秦子寧絕不相信,這幫人會是人口販子之類的。他這樣的小乞丐,恐怕還沒有人家一件衣服值錢。
秦子寧內(nèi)心非常震驚,表面卻是裝作平靜的說:
“我就是秦子寧,請問諸位大人是來找我的?”
以乞丐的身份這一聲大人當然叫的,他雖然隱約間猜到自己身世不凡,但還是穩(wěn)妥起見,試探著說道。
果然,那劉管事連忙擺手,其余人更是刷的一下,集體跪了下去。
“小侯爺,您不要這么說,我們可受不起?!?/p>
本來已經(jīng)做好一定心理準備的秦子寧還是嚇了一大跳,他何時被人這樣跪拜過,況且自己沒聽錯的話,他們叫自己的是小侯爺?
古代王朝的貴族權(quán)力有多大,秦子寧可是了解的。
“等等,你讓我緩緩,這信息有點太驚奇了?!?/p>
難道我不是廢材逆襲流的主角,而是領(lǐng)主建設(shè)類的?
秦子寧揉了揉太陽穴,同時腦中在思索原主的記憶。
確實,在原主的十年記憶中,只有和母親相處的點滴。
至于父親,每次向母親詢問時,都會弄的她傷心,久之以前的秦子寧就不敢再問了。
說起來自家原本也是城中富戶,母親既無父母也無丈夫,這女子是如何弄到這么一大筆錢的?
如果,母親是大夏一位侯爺?shù)那槿耍约菏撬乃缴?,那就說的透了。
至于為何財產(chǎn)被吞,恐怕是那幫人看自己母親都去世了,自己還沒人管,以為那個侯爺徹底放棄了他,這才動的手。
而就在秦子寧思索時,劉管事突然上前一拜,恭敬的說:
“小侯爺,侯爺?shù)鹊募保敿毲闆r請容屬下路上再說,我們現(xiàn)在就該出發(fā)了?!?/p>
秦子寧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不早,古代肯定是不適合趕路的。
這父親就這么急著見自己這個私生子嗎?
于是秦子寧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劉管事的建議。
自己的處境如何,現(xiàn)在還不清楚。上面說不定還有什么大夫人啊,嫡長子什么的,當然不好耍性子。
“子寧!”
這時,瘦猴突然叫了出來,在場的所有人一下子把目光都集中在這名小乞丐身上。
瘦猴雖然緊張,而且也不懂到底是多大的人物,但一看就是位有錢人家的少爺。
如果能扯上關(guān)系,說不定他瘦猴也能過上天堂般的日子。
秦子寧這才想起這幫一起過了一段時間的小乞丐們,但如何處置,他還真拿不準。
劉管事那是跟在大人物身邊多少年的人精了,一眼就看出秦子寧的想法,于是上前建議道。
“小侯爺,您的這幫朋友,可以等您自己安頓好了,再行安置。”
秦子寧一想,他自己現(xiàn)在都不清楚是什么情況,貿(mào)然把這幫人接走,也不一定是好事,于是便同意了這個建議,就說道。
“可以,就這么辦吧?!?/p>
瘦猴,甚至包括大柱在內(nèi)的所有乞丐一聽,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表情變得很是僵硬不自然,但面對已經(jīng)是大人物的秦子寧卻是不敢在說些說些什么。
秦子寧本來還有一點愧疚,見此反倒是搖了搖頭,放松了下來。
若是自己真的有權(quán)有勢了,保他們富貴是可以的,重用卻是不行,能力不說,感情也不到位啊。
……
“駕!!!”
隨著拉車的高頭大馬,長鳴一聲,車隊連夜駛離濱城。
馬車,早就在廟前停好,這華貴的座駕再一次的提醒了秦子寧如今的身份。
剛剛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就被劉管事等人送上了馬車。
“劉管事,這么叫你可以吧?!?/p>
在秦子寧所在的馬車內(nèi),劉管事好似雕像般一絲不茍的跪坐在那里。
聞言笑了笑,回應(yīng)說:
“當然可以,小侯爺,這是在下的榮幸?!?/p>
“那好,劉管事。我直問了,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告訴我嗎?”
劉管事扶了下胡須,點點頭,說:
“小侯爺,這是自然可以跟您講的。說起來,這一切還得從,侯爺、您的母親、還有已經(jīng)故去的大夫人說起?!?/p>
秦子寧默默把這些信息記下,并未出言,點頭示意劉管事繼續(xù)說下去。
“當時侯爺還未繼承爵位,與您的母親情投意合,但恰逢我們燕侯一系,被皇室猜忌,處于風雨飄搖之時。”
“為了安陛下的心,侯爺無奈,只能娶了三公主也就是大夫人為妻,這才讓你母子二人黯然出走。說起來也真是苦了小侯爺您這么多年了?!?/p>
頓了頓,劉管事接著又說:
“前些時日大夫人去了,卻沒有子嗣留下,侯爺這才讓我來接您回府?!?/p>
此話一說,秦子寧瞳孔微微一動。
自己的生母,在這個燕侯眼里貌似地位不低?但什么情分十多年怕是也會淡了。
還有一點,就是這皇帝的三公主死了,燕侯就把自己接回去,這往重了說是打皇帝的臉啊。
“這么說來,父親接我回去是要做繼承人?”
秦子寧試探性的問著。
劉管事詫異的看了眼秦子寧,顯然沒想到這個十歲剛出頭的少年能一下子理清他說的話。
“小侯爺英明,沒錯,侯爺讓您回去是要繼承爵位!”
秦子寧內(nèi)心波瀾四起,表面卻是強行控制著不漏絲毫,而是再次發(fā)問道。
“最后一個問題,這些事,劉管事您就這么和我講了,方便嗎?”
還不待劉管事回答,外面突然響起了一片喊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