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余生……”

“下來吃飯啦！余生……”伴隨著柔柔的叫醒聲，余生慢慢睜開眼睛。

“快收拾收拾準備吃飯了?！甭曇粢廊皇侨崛岬?，像根羽毛拂過心里，聽上去格外舒服。

“好?！庇嗌硐麓?，按亮手機，已經九點多了。

“對了，你是？”余生蹲在地上，歪頭打量剛才跟她說話的女人。

“這家的保姆。叫我周阿姨就好?！币呀浛熳叩介T口的周阿姨扭頭朝她笑了笑，這個笑讓周阿姨在余生的心里又有了幾份好感。

余生進到衛生間開始收拾自己，五分鐘后換了件衣服，沖樓上走下來。

“妹妹，昨天休息的怎么樣？”付止烊眼尖的發現了她，沖她回了揮手，露出一臉浮夸的笑容。

余生沒理他，走向廚房，盛了碗粥出來，坐在付止烊對面大口吃起來。

“沒禮貌?！备吨轨绕擦似沧欤闷鹨粋€煮熟的雞蛋，伸手一滾，雞蛋咕咕嚕嚕滾到余生碗旁。余生伸手拿過，敲開吃起來，剛吃完，就又有一個雞蛋咕咕嚕嚕滾過來，余生抬頭看向付止烊，付止烊一臉蕩漾的笑容，沖她挑了挑眉，余生又接過，敲開吃起來，然后陸陸續續又有第三個、第四個……滾過來。余生頭都沒抬，一個個接過剝開吃，余生吃到第六個發現并沒有第七個滾過來的時候又一次抬頭看向付止烊，付止烊一臉蕩漾的笑已經變成了一臉的黑線。一旁盛雞蛋的盤子里面已經空了。

“呵。”余生站起來摸了摸肚子，轉身上樓。

身后，付止烊一臉玩味的盯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直到余生消失在樓梯的拐彎處。

中午，周夕和老付依然沒在家，余生懶得問，別人也懶得告訴她。

“周阿姨，那個……我中午出去吃飯。”余生站在門口開始穿鞋子。

“好”周阿姨應聲答道。

從付家走出來，余生壓抑的心情才開始慢慢的變好，呆在這個家里，總感覺沒有點人情味兒。也對，家里又沒有她的親人，怎么會有她所認為的那種人情味兒呢？

“喂？沁怡。有空嗎？”余生站在路邊，一手打電話，一手伸出來攔車。

“沒空?；貋砟敲炊嗵?，都沒來找過我，你良心呢？不會痛嗎？”顧沁怡的怒吼從電話那端傳來。

“這不剛忙完我小后媽嫁人的事情么。”

“她嫁人干你屁事？再說你倆關系什么時候那么好了？”

“怎么說我也要對我撫養人好點不是?！?/p>

“切切切，我在家呢，趕緊滾過來吧?！?/p>

“你不是沒空？”

“愛來不來?！?/p>

余生咧開嘴笑了起來，就知道，這死孩子不會這么沒良心。

付止烊吃過早飯，出去晃蕩了一圈，回來準備接著耍余生，想起余生鼓著腮幫子吃雞蛋的場面，付止烊嘴角閃現出一抹淡淡的笑。

“滴滴……”手機鈴聲這會兒聽起來都分外悅耳。

付止烊掏出手機。

“烊烊，快來，你媽媽她……”付止烊面色一凌，轉身跑向車庫。

“走，都走，離我遠點，哈哈哈……”付止烊到達這里，看到的就是他媽媽像個瘋子一樣，披散著頭發，手里拿著一把菜刀，胡亂的揮舞著，不時砍到一旁的柜子，發出“砰砰……”的聲音，幾個鄰居站在門口，一臉緊張的看著她。

“媽?！备吨轨韧崎_圍觀的人，往里面走。

“止烊？別過來?！备吨轨鹊牡絹碜屗佑辛Φ膿]舞著手機的菜刀。

“于慧，別這樣，你兒子來了?！币慌缘拇髬尶床贿^，忍不住出聲提醒她。

“啊，啊……”一聲大過一聲的尖叫讓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怵，紛紛往后退。

“媽，把刀放下?！备吨轨绕擦艘谎壑車沫h境，突然拎起沙發上的抱枕，擲向于慧。然后大跨步往于慧沖過去，伸手去奪手中的刀。

于慧被擲來的東西嚇了一跳，揮舞著手中的刀，朝付止烊砍過來。

“啊。”

……

周圍圍觀的人發出一聲聲倒抽，空氣靜止一樣，于慧看著手中的刀，穩穩地鑲嵌在付止烊手臂的肉中，愣了半晌，顫抖著手緩緩的抱著腦袋，又突然把手放下，在衣服下擺抓了抓，一臉的無措。

“兒子，兒子你怎么了？胳膊怎么回事？”于慧抖著手，想去拉付止烊卻突然被周圍圍觀的人沖上來，按在地上。

“快打120?！币粋€大媽哆哆嗦嗦的聲音傳來，付止烊只覺得胳膊分外的疼，腦袋中嗡嗡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的傳來。

醫院里，

“止烊，怎么回事？”老付帶著周夕推開門，大闊步的走進來。

“沒事，朋友鬧著玩，不小心……”付止烊的話還沒說完，老付的巴掌就落了下來。

“別跟我玩小心眼，我說過了，不讓你去見她，她是個神經病，你為什么不聽？”老付手快要戳到付止烊的臉上了。

“她？”付止烊斜過眼睛看了眼老付。

“她是誰？你老婆？還是你前妻？你孩子的媽？”付止烊冷冷道，原本冷峻的臉顯得更加不近人情。

“哼，走。”老付轉身帶過周夕，兩個人就往門外走。

“再跟她接觸你會為你的任性負責的?！崩细锻Ｔ陂T口沖他冷哼。

“慢走不送，把門帶上?！备吨轨壬斐鰶]受傷的那只手把被拉上，蓋住腦袋，眼淚一瞬間奪眶而出。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叩叩……”的敲門聲。

“進來。”付止烊已經恢復了平靜。

“烊烊……阿姨有事兒跟你商量?！痹瓉硎侵敖o他打電話的女人。

“嗯?！?/p>

“那個，你也看你媽媽的情況了。昨天晚上……也這樣，今兒中午有這樣，她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了，所以……我覺得，讓你媽媽住在這里，對我們這些小區的人來說，有點不安全。今天，就是你郝叔出門的時候朝你家那邊撇了一眼，看見你媽媽披散著頭發弓著身子正在門外鎖門，看見你郝叔，慌張地拉開門又鉆進屋里，你郝叔就喊我過來看看，我過來的時候，你媽媽就一手拿著菜刀，在屋里亂轉，我害怕啊……烊烊，我就趕緊給你打電話。”女人說完，似有點覺著挺不好意思，就停下來看了看付止烊的表情。

“烊烊啊，要我說，送你媽媽去精神病院吧。這么說雖然殘忍，但是，但是也是不得已的啊！你媽媽住在這兒，一沒人照顧，二對小區的其他住戶來說也是一種威脅啊。”

“好，我知道了?！备吨轨却驍嗨脑?，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那……你考慮考慮，阿姨先走了?！迸苏酒饋?，面露歉意的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