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請問幾位要吃點什么？”服務員拿來菜單。

“好。”阮勐晨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菜單，轉手給了余生。

余生抬起頭看了一圈……行吧，她點就她點吧，付止烊一個蹭飯的就算了，還帶過來一個……

“嗯，這個，來一個，還有這個……對了，湯里面記得多放香菜，菜里面能放點香菜也盡量放點，記得切碎一些，我朋友喜歡吃。”余生對著菜單點菜，接著又趁付止烊不注意交代了服務員多放香菜。

飯店人比較多，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等了半個多小時，期間，阮勐晨給余生端茶遞水，噓寒問暖三百六十五度無微不至的關懷照顧。

一旁的付止烊臉色冷到不能行，許游如坐針氈，想走又不好意思，留下來……又怕自己扛不住旁邊大哥的冷氣氛。

果然，菜一個個的端上來，上面都臥著一大簇的香菜……余生不經意的去觀察付止烊的臉色，一張臉黑到了極限。

哈哈哈哈哈……

余生心里暗暗高興，一高興，心情就特別好，心情特別好，就極度配合阮勐晨的殷勤，一頓飯下來，余生吃的飽飽的，阮勐晨吃的飽飽的，許游吃的飽飽的，付止烊……面前的米飯只剩下碗，其他菜連動都沒動。

“飽了，走吧。”余生樂呵呵地站起來。

阮勐晨已經先他們一步出去付賬了，付止烊走過余生身旁，冷哼了一聲。

“走。”付止烊沖許游道。

“好，那……妹妹我們走啦，謝謝款待，下次我請你吃飯哈。”許游跟在付止烊身后，一步三回頭的對余生揮手。

余生站在原地，沖許游笑了笑，許游定了定神，轉身拍了拍胸口。

不行，以后要離這人遠點，笑容太致命了，許游心想。

身后，阮勐晨攬過余生的肩膀，走了出去。

“你跟他什么關系？”

“誰？”

“你別跟我裝糊涂。”

“付止烊？算是我哥吧～”余生只能這么承認，不然，依著阮勐晨的性格，一定是要問到底的。

“嗯，以后離他遠點。”阮勐晨側過頭看著余生。

“怎么了？”余生還沉浸在整蠱付止烊的樂趣中，臉上還掛著一絲笑意。

阮勐晨臉色沉了沉，低頭吻向余生。

“離他遠點，嗯？”低沉的嗓音，余生心里瞬間融化，立馬答應下來。

不遠處，付止烊和許游的車剛從地下車庫開出來，好死不死就看到了這一幕，許游慌亂的把方向盤往反方向打，想避過付止烊的視線范圍，頭偏過去，付止烊正冷冷的盯著兩個抱在一起的身影。

“唉！”許游嘆了口氣，緩緩將車開過去，降下車窗，對余生打招呼。

“走了！”許游對著兩個人招了招手，余生看到許游，慌亂的推開阮勐晨，被推開的阮勐晨先是一愣，繼而一腔怒火的瞪著許游。

“拜拜！”收到阮勐晨的目光，許游目的已經達到，踩著油門帶著付止烊就走了。

“哥們兒，你這不地道。”許游開口。

“什么？”付止烊還是黑著一張臉。

“你喜歡……余生。”許游猶豫了一下，繼續開口。

“放屁。”付止烊點了根煙，吸了一口，夾在手中。

“跟我就不必說謊話了，你那明明就是看上人家的表情。不過說實話，人家有男朋友，你這么黑著臉跟人家呆了這么久，明眼人都知道了怎么回事兒啊，這種挖墻腳的事兒，我不提倡。”許游伸手按開車窗，把煙味兒送出去。

“嗯。”付止烊低低地應了一聲，沒有任何的情緒，許游也聽不明白是什么個意思，以為付止烊明白了他說的。

“只要沒扯證，什么都說不準。”付止烊薄唇微啟，傳出一口煙霧。

“唉。”許游沒再說什么，付止烊脾氣拗，這是朋友都知道的事兒，雖然付止烊挖人墻角這種事兒很不地道吧，但人家也只是想想，并沒有實際行動，不過等到他實際行動就晚了，渣男小三的帽子就被扣實了，還是要扼殺在萌芽狀態。

許游在心里編了一段臭長臭長的狗血劇，還是忍不住想去勸付止烊，看這小子今天的狀態就不對勁兒，一臉的醋樣，不可能是今天碰上了就喜歡上了，難道……兩個人之前有……哇哇哇……大新聞啊，難道付止烊之前跟人家告白了？也不對啊，那余生的樣子，明明就沒有一點的不自然，女孩子臉皮薄，不該有這樣的態度。

唉，這……著實難猜。

“別猜了，我們兩個沒什么。”付止烊冷冷開口。

“哇塞，神啊！”許游一臉的崇拜，這都能猜到。

“一臉的八卦像。”付止烊斜了許游一眼。

“小時候我見過她……我爸媽離婚那年。我媽去治療精神病，在一個醫院的走廊里，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跑了出來，我媽突然受到了驚嚇，一把推開我，我就直直撞到一旁的椅子上，額角磕出了血。”付止烊抽了最后一口煙，按滅。

“那個女人沖過來，拉住我，說：我們憨憨的臉……不能碰到，碰到……就不美了。一邊說著，一邊托起我的頭，手指頭摸過磕傷的地方，我當時嚇壞了，一把推開她，然后站起來就往外跑，她就在后面追我，我像瘋了一樣的跑，因為害怕，她也瘋了一樣的跑……她本來就是瘋子，一個護士也沒能追上我們。”說到這兒，付止烊笑了笑。

“后來，我跑不動了，她一把扯過我摟在懷中，用手撫著我的背，低聲說：憨憨不怕，媽媽對不起你，憨憨不怕……”

“再后來，我媽媽就開始接受治療，我經常見到她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沒有親人來看過她，就一個人孤零零的，背影特別地消瘦，每天早上她都會去到公園的長椅上坐一會兒，一旁有護士陪著，可能是因為那次的事情，她已經被重點監護了。鬼使神差地，我走過去跟她說話，那天她神志還算清醒，沒把我認錯成她的孩子，跟我講了好多，還給我看了她女兒的照片，照片中小女孩兒穿著一個裙子，露著兩條細長地腿，奇怪吧，男人的天性，看人先看腿。照片里的小女孩兒特別可愛的，笑起來甜甜的，看著照片都讓人心里一軟。她告訴我她的女兒叫余生，臨走……她還跟我道了歉。”

“連續好多天，我都會趁著我媽治療的時候偷偷到公園里去找她，我也有私心，當時我媽生病，我爸忙生意，沒有人會陪我，可她就是愿意跟我說話，陪我聊天。我想聽她講她和她女兒……但我從來沒見過有人來看她，包括她口中那個可愛的女兒。”

付止烊就這么慢慢的回憶，慢慢的講給許游聽。

“那天，我爸結婚，我一眼就認出她了，沒多大變化。”付止烊低下頭，陷入回憶。

“這些事情……你別跟余生講。”付止烊交代許游。

“我跟她又沒有交集，怎么可能跟她說這些。”許游沉浸在悲傷的故事情節中。

“馬上就會有交集了。”付止烊沉聲道。

“她以為她媽媽出國了，嫁給了一個外國人。”付止烊又說。

“好，知道了，不說。”許游答應完，拉開車門下車，他們已經在樓下停了二十多分鐘了，就為了聽付止烊把故事講完，他許游該是有多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