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仿佛解開了一個心結，付止烊心情明顯好轉，拎起一旁的勺子在鍋里撈了幾下，將煮過的肉全部給撈了上來，堆疊在一個盤子里。
“還想吃什么？”付止烊問余生。
余生指了指菜盤里的蝦滑，付止烊立刻會意，端起來一點點的放到了鍋里。
余生定定的盯著鍋里翻騰的小泡泡，心想著一會兒買些什么去見付止烊的媽媽。
付止烊撈出鍋里煮好的蝦滑，盛到余生的碗中：“想什么呢？”
“沒什么，快吃快吃！”
付止烊瞄了余生一眼，瞧不出異樣……說起來，倒是他有些緊張……不知道在怕什么，怕他媽媽不理余生？不是，他媽媽連自己親兒子都不理，怎么會理余生，這點他不用擔心。
坪洲療養(yǎng)院……他們這兒醫(yī)療技術水平最高的療養(yǎng)院，難不成……余生的媽媽也在這兒？過了那么多年，余生如果見到她媽媽，還能認得出來嗎？
付止烊有些坐立不安，可又不能開口阻止余生去療養(yǎng)院，畢竟剛剛感動的要死要活的可是他啊！
頭疼……
半個小時后，
“我吃好了，你好沒？”余生吃飽了，拽過紙擦了擦嘴。
付止烊知道躲不過去：“走吧。”
兩個人決定去商場買些東西，付止烊不得不承認，確實女孩子的心思還是比較細膩的，一切的生活保健品，還有打發(fā)無聊的東西，余生都想到了，有他以前買過的，也有他聽都沒聽過的。
東西買好了，自然就要去目的地了。
“在哪？”
“坪洲療養(yǎng)院。”余生有些吃驚，這個療養(yǎng)院……說是療養(yǎng)院，但實際上就是關著有嚴重精神病人的地方，本地人都知道，這里根本就算不上療養(yǎng)院，只是設備比較齊全，而且住在里面的多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住在這兒的話，說出去也只是比較好聽些罷了！
余生有些心疼付止烊了。
“別用你那種看看路邊被遺棄的小狗般的眼神看我，我沒那么可憐。”付止烊雖然在開車，卻也能感覺的到余生同情的眼神。
“哦。”余生收起眼神，凝望前方。
坪洲療養(yǎng)院
幾個大字，在百米開外就已經(jīng)特別顯眼的立在哪里。
余生有些緊張，跟著付止烊后頭，手里提著買給于慧的禮物，穿過陽光照射下暖洋洋的庭院，又到后面的大樓，涼風颼颼的吹，余生身體輕顫了一下，縮了縮脖子，瞪大眼睛去看付止烊，付止烊看到余生的小動作，寵溺一笑。
“還有兩步就到了。”
“嗯。”
轉彎，就是于慧的房間，付止烊伸手壓門把手，發(fā)現(xiàn)門被鎖住了。
“怎么了？”余生瞧著不對。
“鎖住了！”付止烊皺眉，放下手中的東西，將外套脫下蓋住余生縮成一團的身體，然后徑直走向值班室，值班室里的人估計在睡午覺，安靜的出奇。
付止烊有點不耐煩了，余生還在過道里站著，那么冷……
抬頭，墻上掛著值班表，付止烊突然想起那個護士阿姨：“喂？你在醫(yī)院嗎？”
“啊……在在在……烊烊是吧？”
“別急昂，我現(xiàn)在就去你那，別急……”
付止烊掛斷電話，去找余生。
“這里好冷……”余生情緒有些低落，付止烊聽了心里有點難過，他真的不該帶余生來的，這么冷……更何況他媽媽還是個有精神問題的人，一會兒還不知道那什么態(tài)度對他們兩個……
“我是說……你媽媽呆在這兒……好冷。”余生伸手觸觸付止烊的臉，“心里也冷……沒有人陪著她，就這么在屋里關著，大過年的……這里也冷……沒一點人情味兒。”
余生眼中再次露出付止烊嫌棄的看路邊被遺棄的小狗的表情。
“嗯。”這次，付止烊沒有再計較她的眼神，伸手輕輕將余生攬在懷中，貼在付止烊胸前，余生才恍覺付止烊身上薄薄的一層衣服，慌忙推出來，將身上付止烊的衣服拿下來墊著腳搭在付止烊身上。
付止烊笑的一臉感動，大手覆上余生的臉頰，輕輕撫摸：“謝謝！”
護士也是效率，很快就來了，估計是看上了付止烊的出手闊綽。
“哎呦，來了也不提前說。”護士掏出鑰匙轉動手來開門。
付止烊沒接她的話，拉著余生徑直走進去：“媽？”
床上，于慧安安靜靜地躺著，但是可能是因為得病的時間很長了，所以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
有很多得了精神病的人，初期幾年，她老老實實的待著的時候是看不出來的，但是時間一久……五官什么的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變化。
余生放下手中的東西，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要坐下嗎？畢竟……哎呀……
就在余生躊躇不決的時候，于慧睜開了眼睛，一聲不吭的坐了起來，直直的瞪著余生，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余生嚇傻了，呆立在那里，直直的跟于慧對視，但是氣勢明顯弱很多。
“媽。”付止烊擋在余生面前，遮住了于慧投遞過來的視線。
于慧見了付止烊，沒有說話，但是逐漸放松了下來。
“媽，這是余生，我之前跟你提過。”付止烊介紹余生，但還是下意識的將余生擋在身后，像護雞仔一樣。
畢竟他媽曾經(jīng)傷害過他，所以說不害怕是假的，他怕于慧瘋起來傷害到余生。
“余生這是我媽！”付止烊開口介紹。
“媽，你看我們給你買了什么！”付止烊拿出今天在商場買的東西，像哄小孩兒一樣的哄著于慧，可是于慧只是冷眼看一下，連碰都不碰，從開始到結束，于慧甚至一個字都沒有說。
余生站在門口處，靠在門上看著床邊的母子倆。
付止烊一直歪著頭跟于慧講話，偶爾露出他不常見的笑容，雖然淺淺的不易察覺，但是還是看得出他很開心。
于慧……就不同了，看著付止烊一件一件的拿出東西給她，她連手都不抬，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付止烊，余生一陣心疼。
余生本想著，能夠跟于慧好好交流，陪陪她。可是現(xiàn)在看來，她似乎什么也幫不上，只能楞楞地坐在一旁，不敢有大動作，生怕打擾到他們的時光。
付止烊見余生在一旁無聊，偶爾投遞過來一絲無奈的眼光，都被余生瞪了回去。
為了讓付止烊放心，余生雙手托腮，坐在一旁看著他們。這樣付止烊一回頭，就能看到她，知道她并不無聊，心里也會安心不少的。
“媽，我們先走了，有空再看看你。”聽到付止烊說這句話，余生才緩緩起身，跟著付止烊走出去。
“謝謝你！”付止烊再次開口，今天一天他已經(jīng)說了好多次了，他要謝余生的太多。
謝謝余生沒有聽到他媽媽是個精神病而另眼看他；謝謝余生執(zhí)著的要來看他媽媽；謝謝余生今天逛商場給他媽媽買禮物；謝謝余生一直安慰他，將他放在心里；謝謝余生今天沒有覺得無聊，而是一直投遞給他‘請放心’的表情，讓他能好好的陪陪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