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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蒹葭傳

第四章:月枝,她死了

又一日辰時,我拿了塊碎銀子打發了一個小宮女去御花園裁花,自己則獨自一人躲在他必經之路的角落里,果然不久就遠遠的看見他帶著嚴賀從前方走過來,我思忖著該如何打這個招呼才能顯著不唐突,難不成還要再來一次偶然的邂逅?

“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心下一跳,有點小怕,但是心里也實在是有些歡喜,這下不用再糾結如何去打這個招呼了,不過我的下一句話真的要讓我咬斷自己的舌頭,我說:“我在這里等皇上。”

嚴賀識趣的退下。

軒轅昊有些驚訝挑眉問道:“為什么要等朕呢?”莫不成在慈安宮呆的委屈了?可是以母后的性子不會為難她的呀,慈安宮也沒有其他的宮人。

我等他做什么來著?對了,要去問他的意思來著,可是這要怎么問出口?直接的問你是不是喜歡我?呵呵,這里又不是現代。

“月枝讓我問你是否喜歡過他的主子。”頓了頓確定的又說:“這對她很重要。”興許我這話問的不對,他眸光一暗,目光撇向了冷宮的方向,從眼里我看到了愧疚,可是他說:“朕沒有喜歡過她,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

“他父親死后,皇上可以放過她的,她只是一個女子對皇上造不成什么威脅,何必讓兩個人都傷心呢?”我似乎見不得女人受苦,也或許是她是月枝的主子我也想為她討個說法。

看著眼前越來越激動的女子,軒轅昊不禁有些生氣,那些事他本就心存愧疚,如今又被人質問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呵斥道:“放肆!”

我心下一驚,突然的明白過來,他可是皇上,撲通一聲跪下:“皇上贖罪!”

軒轅昊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皇上自然有皇上的氣量,擺了擺手說:“你也是姐妹情深,朕不治你的罪。”我低著頭謝主隆恩。

“這是你那日掉在梅林的,看磨痕你應該時常拿出來看吧,想是個重要的東西,前幾日去慈安宮都沒見你,這正好給你。”我猛的抬起頭果不其然,是那個項鏈!我一把接過來眼里的淚水幾近落下:“謝謝,真的謝謝。”

看她這樣,軒轅昊心里竟是放心下來,幸虧自己沒讓嚴賀丟掉。也是幸虧那晚他并沒有走。

“好了,既然找到了也不用傷心,如今時候不早了朕還要去和母后請安,一起去吧。”我抑制住眼里的淚水,吸了吸鼻子甕聲道:“奴婢還要裁花,皇上先行。”

軒轅昊淡淡一笑側身離去。

撫摸著手里的項鏈我慢慢蹲了下來,眼淚終于抑制不住流了下來。現代的十幾年我不在乎任何,整日的爾虞我詐能讓我堅持活下來的只是這個銀制的項鏈,多年的撫摸她已經有些發黑,可見母親她已經走了好久:“媽媽,我都記不得你的樣子了,怎么辦?”

其實好多時候我都想脆弱,躲在角落里哭泣,不顧所有的人,可是我永遠沒有那個勇氣,以前沒有現在更是不可能。

抹掉眼淚,把項鏈緊緊的攥在手里,慢慢站起了身。遠處的小宮女早就過來了,見我與皇上對話那么久此刻又是傷心流淚,正畏畏縮縮的站在一旁。我從袖子里拿出一塊碎銀子塞進她的手里拿過她手里的臘梅向慈安宮走去。

慈安宮里母子兩人正在說些體己的話,我只好先行回屋,月枝正坐在屋里見我進來立刻迎了上來,迫切問道:“見到皇上了嗎?”我點點頭把梅花放在了桌子上坐了下來:“見到了,也問了。”

月枝一愣,問道:“怎么說?”我知道有些答案很是傷人,可是欺騙后的真相大白更是傷心,于是實話復述道:“他說‘朕沒有喜歡過她,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我抬頭看著月枝的反應,她眼眸深處明顯一暗,想是很傷心,于是安慰說:“他是皇上,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

“那是他為了自己的利益濫殺無辜!”月枝突然激動起來,我嚇了一跳。正要說她幾句,還沒張口突然聽得外面亂了起來。一個小宮女慌亂的跑進來,一張臉嚇得蒼白,聲音哆嗦:“姑娘,皇上中毒了!”我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兩拍,猛的扭頭看向月枝,她正瞅著我一雙眼睛蓄滿了淚卻是無悲無喜,她說:“對不起。”

我猛的想起這幾日她總是要在我倆的衣服上熏些香料,我問她為什么,她說:“這是慈安宮,每日六宮里的妃嬪還有皇上都會來,身上有些香氣總歸是好的,你安心,這種香味符合宮里的規矩的,宮女們大多用的。”那時我沒有絲毫的懷疑。我抬了抬手嗅了嗅身上的味道不禁臉色大變,我真是傻竟是今日才發現不對。

也是,她與她家主子感情這么好寧愿意留在冷宮,我怎么能相信她能完全忘記當初?她既然愿意待在冷宮又怎會那么容易就和我出來?這幾日又怎會有意無意跟我提到皇上?原來…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我突然大笑起來,這一刻格外的悲涼。多年來我一直一個人,把自己封閉,當來到這里我以為我可以重新開始,去接納別人給予信任,不想一開始就是個騙局!

“呵呵呵…”我抑制不住的笑出聲,笑出了眼淚,小宮女害怕早就離開,我轉身也向外跑去。

站在慈安宮的院子里,我久久沒有進去。整個院子都亂做了一團,太醫,宮女忙的不停腳,可是我該做什么?去進去告訴太后是月枝做的,利用了我?不,我不能這么做,她會死的,我也活不了。

外面的禁衛軍把整個慈安宮圍了起來,這里誰也逃不出去!

“來人,把慈安宮所有的宮人關起來!”一聲凌厲的聲音讓我一驚來不及后面的反應一驚有人架住了我和其她的宮人們關在了放雜物的偏房里,可是我沒有見著月枝。我想她真是一個傻子!

大約一炷香左右我被提了出去,跪在了慈安宮的大殿上,旁邊放著月枝的尸體,嘴角烏紅的血液污了青白的瓷磚,格外的刺目。我呆住了,眼淚都忘了流。月枝,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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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月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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