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內的一家三口顯然被徐彥這位不速之客嚇著了。
三人一動不動的盯著突然闖入的徐彥,連帶著動作也好似停止了一般。
看著推門而入的徐彥,身著一身深藍色粗布麻衣的年輕男子最先反映過來。站起身對著徐彥作揖道“不知兄臺可有事?為何無故未經主人家允許擅自闖門而入。”
看著徐彥背后的巨劍,原本坐在地上拉著中年男子的婦人趕忙站起身,輕輕拉扯著年輕男子衣袖。神色緊張,顯然被徐彥的這幅打扮嚇著。
徐彥看著婦人這幅模樣,知道是自己的無禮舉動嚇到了對方,對著二人拱手還禮道“適才路過此地,聽見院內動靜,有些好奇這才停下腳步駐足而聽。之后又被兄臺你的孝心打動,想我如今不過十六卻是再無雙親可盡孝,所以才會觸景生情還望幾位不要見怪。我這有點微薄碎銀,還望兄臺收下。”
徐彥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把袖口的銀票掏出遞給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臉色遲疑,顯然不敢相信會有陌生人平白無故僅僅憑個觸景生情就能拿出一百兩白銀子送他。尤其是徐彥手中銀票上,通寶錢莊四個打字極為扎眼。這通寶錢莊的銀票在玄天世界可是屬于硬通貨,通寶錢莊在玄天世界覆蓋極為廣泛,幾乎所有國家都設有分店,可以說除了真金白銀就是這通寶的銀票最為信的過了。
再加上長途跋涉攜帶銀子極為不便,又有被匪徒頂上的風險,故而這通寶的銀票還會溢價半成左右。涉獵頗廣的年輕男子自然知道能隨手拿出一百兩通寶銀票的人自然來頭不小。
一番強烈的掙扎后,不顧身后母親的暗示,年輕男子把徐彥幾乎遞到手里的銀票推了回去。
“兄臺的好意,我韓鹿心領了。可我自幼受父親大人影響,不敢無功而受祿,還望兄臺不要見怪。”
對于韓鹿的回答,徐彥并不意外。韓鹿的父親始終站在一旁,并未干預韓鹿的決定,此時見韓鹿婉拒徐彥的銀票臉色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此刻院內最著急的當屬韓母,不過雖然韓母此刻一臉焦急的表情的擺在臉上,也并未開口阻止兒子的舉動。
面對這韓鹿的徐彥此刻最能了解對面的年輕書生的心情,一雙顯然不干農活的白嫩細長的雙手在推出銀票的時候止不住顫抖的模樣沒能逃過徐彥的雙眼,就連手上幾乎迸裂而出的青筋也是一清二楚。
徐彥心里嘆了口氣,知道以這一家人的品性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自己的無故饋贈的。想到之前他們提到的買牛一事,徐彥開始四處找牛。
只不過院子里看了一圈,也就只看到牽在韓父手里的大黃牛并未見到此前他們提起的小黃牛。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家那頭小牛呢?既然你不愿平白收人錢財,那我就出錢買下你家那頭小牛,兄臺你看如何?”
“這?”年輕男子有些遲疑,顯然已經意動。畢竟十多年寒窗苦讀等的就是今朝,若是這次錯過不知下一個三年科舉之時自家情況能否有所好轉。
徐彥看著對方猶豫的神色,知道對方顯然是過不了心里這關。強行把銀票塞入韓鹿手里,便向院子深處走去。“既然你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我去牽我的牛了啊!”
韓鹿手里捏著銀票看著走向自家牛棚的徐彥,伸出右手欲言又止。雖然有心阻止,但無論如何也不敢開口說出一個不字。
韓父看著自己兒子這般動作,嘆了口氣。伸手要拿韓鹿手中的銀票,只是幾次拉扯都沒能順利從韓鹿手中拿過銀票,韓父瞪了一眼韓鹿。只是怕撕壞銀票,也不敢用力拉扯。
只好追著走向牛棚的徐彥而去。
“若真是要買牛,也得牽走這頭大黃牛啊。這小牛現在可算是一點用處也沒有,怎么也值不了一百兩銀子啊。”
徐彥聞言,朝著身后的韓父擺了擺手道“我要的就是這小黃牛,老黃牛對我來說才真的是一無用處。這老黃牛對我來說年歲太大了些,也不好養熟。我又不用來耕田,不要這空有力氣的大家伙。”
就這說話的功夫,徐彥找到了此刻正在牛棚里小黃牛。看著此刻正趴在牛棚里的小黃牛,徐彥倒也是有些喜歡。這剛出生沒多久的小黃牛看著沒有老黃牛那種滿是滄桑的感覺,倒是有幾分可愛。
索性不顧韓父的阻止,直接打開柵欄把小黃牛牽出牛棚準備就此離去。
韓父見狀,趕緊攔在徐彥身前“使不得,使不得啊。這小畜生怎么也值不了一百兩白銀啊。要不你把銀票拿回去,給個十幾二十兩碎銀就可以了。”
徐彥倒也干脆,不顧韓父阻攔,徑直向前走去。嘴里胡亂找了個借口解釋道“你看我這身打扮也應該知道了,我是個武夫江湖人士。這種出爾反爾的事我是萬萬做不得的,若是讓江湖上朋友知道了還不得笑話我一輩子。我這還想以后在江湖上闖出一番名堂來呢,您老也不用勸了就這么定了。”
等著徐彥牽著牛走到前院,韓鹿拿著銀票迎了上來,聲音顫抖“這牛,我們,我們不賣了。”
不賣二字說出的時候幾乎用處了用盡了韓鹿全身氣力,整個人都快有些站不穩,要不是韓母見狀趕緊過來攙扶,只怕就要跌倒在地。
徐彥朝著韓鹿揚了揚手里的韁繩“這可不行,我都和令尊說好了。這牛現在是我的了。”
跟在身后的韓父,看到自己兒子現在這幅模樣,實在不忍心再說不賣的話。看著韓鹿看著自己,只好閉著眼睛用力點了點頭。
徐彥看到韓父點頭趕緊一把護住小黃牛道“這牛現在是我的了。你們可不能再搶了。”
說完也不等韓鹿回答,徐彥直接牽著小黃牛離開韓家,走出院子又回頭朝著韓鹿道“做個好官,更要做個好兒子!”
韓鹿朝著徐彥用力點頭道“蒼天可見,我韓鹿日后若能為官、不求虛名美謚,只求對得起良心。父母之恩更是萬死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