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天機天機，老天讓你知道的，你才能知道，不讓你知道的，妄自窺探可是會要了小命的，國師大人。”

樓玄七似笑非笑地說道，給他倒了一杯茶。

顧春風按著抽痛的腦袋，瞪她：“你、你故意的！”她肯定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軌不可窺探！

樓玄七輕哼：“怎么說話的呢，說的好像你自己半點好奇心都沒有，還有，別跟我說那天躲屋頂山看熱鬧的不是你，看個小丫頭被一群人打你也好意思。”

顧春風一愣，不可置信地瞪她：“就為了這個？！”那小丫鬟不是也沒事么，她這樣是不是太護短太記仇了！

樓玄七笑瞇瞇地點點頭：“就為了這個。”

顧春風這回是真的恨得牙癢癢了，眼珠子一轉突然賊心又起，想通過樓玄七的小丫鬟來算點什么出來，然后他就發現他失去了對天道命理的一切感知，當下像被人定住一般動彈不得，嘴皮子抖了幾抖，顫顫開口：“我、你、不、不至于吧……”這次他是真的一點好奇心都沒有了。

見他白著臉快哭了的樣子，樓玄七忍了忍笑，好歹還記得他是封子衍的朋友，止住玩笑：“行了，多大點事兒嚇成這個樣子，你是封子衍的朋友我還能真害了你不成，睡一覺就恢復了，今天就好好歇歇你那腦子，天天算這些東西有損陽壽。”

顧春風這才松了一口氣，猛灌了半壺茶，咬牙切齒：“這可是我吃飯的本事你居然說不是大事？”頓了頓，不屑地撇嘴，“我哪有天天給人家算命，我一年能占卜個一兩次就不得了了。”今年是個例外。

“那你平時為皇帝卜的那些是什么？”樓玄七愣了愣。

“當然是瞎掰的了，我算東西是比別人準，可也比別人更耗元氣啊，為了國師那些無聊的事務傷神，不值不值。”顧春風前腳剛被人整過，后腳就不把別人當外人了，大實話倒豆子似的往外蹦。

樓玄七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厚顏無恥的人，突然覺得躲著看熱鬧這種事在他這兒確實不值一提。

顧春風擦了擦嘴角的血，湊上前來，小聲打商量：“那本大仙都把這么重要的秘密告訴你了，太子妃娘娘真的不打算再透露點什么嗎？”

“當然可以透露一點，比如你以后不用叫我太子妃娘娘，直接叫我的名字，樓玄七。”樓玄七吹了吹杯子里冒出來的熱氣，慢悠悠說道，“還有，如果國師大人覺得休息一天還不夠的話，在下還能讓你再多歇一段時期。”

小仙君立刻縮回去坐好，假裝什么都沒發生。

樓玄七看著茶杯里重新冒出來的熱氣：“你跟他……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顧春風擺弄著他的寶貝羅盤，瞇著眼睛想了想：“七八歲的時候吧，我師傅帶我來王都見世面，然后他就失蹤了，我在街頭餓了三天餓暈了，是子衍救了我。”

“這些年一直在一起么？”樓玄七隨意地問道。

顧春風也只當她在閑聊，伸了個懶腰：“倒也不是，早些年我沒事也出去走走看看，子衍雖然名義上是呆在東宮里，實際上也經常外出，也就這五六年，我回來當了國師定居在此，他也沒再離開王都，讓我給他弄了個聚靈陣，隔三差五來我這兒閉關了。”

樓玄七眸光閃了閃，“那他五六年前都喜歡去……”

“死太監，你怎么才來啊，你知不知道差點就看不到我了。”顧春風突然從書案后跳出來，扯著白袍子上的血跡給裴沐看，小聲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起來。

裴沐聽了個開頭就差不多把事情猜全了，把人推開不再繼續往下聽，走到樓玄七面前：“娘娘，馬車已備好，現在回宮？”

樓玄七知道今天是不好再問什么了，于是點了點頭，起身跟裴沐離去。

顧春風看著兩人的背影，揉了揉臉，若有所思地瞇起眼睛，如果他沒感覺錯，這個樓玄七好像對子衍五六年前的事情很在意啊，怎么這么巧就是五六年前呢，這讓他不得不多想了，而且這樓玄七雖說是子衍命定的良人，按子衍的性格也不該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接納了才是，莫不是不是他多想，樓玄七真的跟六年前的事情有關？

思及此，顧春風覺得他可能猜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

這次封子衍閉關的事情已被樓玄七知曉，因此她就沒像之前見不到人的時候那么心里沒底了，安安心心地在外頭等著人出關，開頭那兩天去過國師府兩次，想從顧春風那里套點東西，結果都不如人意，想起來有一段時間沒去看老哥跟嫂嫂，便交代了白球白秋別的事情，只身去往鎮國公府。

只是沒想到她這一時興起，這就撞上了秦家的大家長。

太子妃的身份隨意進出秦家家門容易惹人非議，所以樓玄七跟上次一樣還是翻墻的，樓玄七蹲在墻頭，見院子里就江離憂一個人在澆花，便悄悄跳了下來，想嚇一嚇她，不曾想一抬頭就看見了房間里坐在秦無笙對面的秦老太爺，老人家凌厲高強耳聰目明，自然也是第一眼就鎖定了院子里的“小賊”。

江離憂順著秦無笙無奈的目光往后一看，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對視良久，樓玄七還是放棄溜走假裝沒來過這個法子，大步上前，對老爺子行了一禮：“晚輩見過秦老將軍。”

目光清正，落落大方，靈力高深，秦老爺子很久沒有見過這么優秀的年輕人，還是個女娃娃，當下便心生喜愛，但也不能當作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不敢，太子妃娘娘大駕光臨，老臣有失遠迎才是。”秦老爺子起身，不敢受她這一禮。

樓玄七尷尬地笑了笑，這話真沒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