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鳳翥皇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太子即日啟程前往舞陽城皇家別院靜養,立刻在朝堂上引起的軒然大波,幾個知曉內情的自是不敢多言。
不管這件事造成了多大的影響,東宮仍安定如初,等早朝后與鳳翥皇簡單的作別,鳳翥皇室專用的赤雪獸拉著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駛出皇城,數十精兵護衛在側。
宮樓之上,一道明黃色身影負手而立,他看著漸行漸遠的一行人,寬袖下的手緊握成拳。一同前來送別的封子欽看著鳳翥皇緊繃的下顎,當他是對離人不舍,抿唇垂眸,將濃重的殺意咽下。
與此同時,太尉府中,茍延殘喘月余的雷霆終于步入大限,痛苦地大喘幾口氣,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隨著生命的流逝漸漸灰暗,一道虛影悄然映入眼簾。
“我能讓你活下去?!?/p>
無波無瀾的聲音穿透一切死亡的恐懼,在腦海中炸響。
雷霆灰暗的雙眼迸發出一絲光亮,已經弱下去的喘息再度劇烈,展露著主人的求生欲,他不想死,不想死,只要可以活下去,讓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虛影輕晃,消失無蹤,一絲黑氣順著他大張的嘴滑入腹中,一點青光突然閃現。
雷夫人和雷若素推門而入,見雷霆仍然昏迷,憂心地嘆氣。
而這一切,在書房準備王都到舞陽城路線圖的雷震天和雷修更不知曉。
……
馬車里。
樓玄七斜靠在車壁上,從半開的后窗看著王都不斷倒退的街景,把玩著手里的玉佩,神色有些恍惚。
來到這里不足兩月,再離開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如來時所愿,找到了失蹤六年的人,重新得到他的喜愛,一切的發展比她預想中更加美好,她本該心滿意足,卻不知為何心底有一絲空落落的不踏實。
“小七?!钡统恋穆曇魡净厮纳袼?,樓玄七回頭便看見對面之人帶著關心的目光,一愣,“怎么了?”
封子衍蹙了蹙眉,問:“怎么不開心?”
樓玄七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然后恍然大悟,知道是自己剛才發呆讓人誤會,連忙解釋:“不是,我沒有不開心,只是離開的太突然有點不太適應?!?/p>
封子衍伸手將她一縷半長的頭發別在她耳后,輕聲說道:“若是不舍,我們便留下?!?/p>
樓玄七當他在說笑,卻發現他表情很認真,心里一甜,眼角便帶上了笑意,搖了搖頭:“不要,要跟你回家?!?/p>
“好,回家?!狈庾友芸粗郎剀浀哪?,涼薄的唇也勾起一絲溫暖的弧度。
馬車外面,仍是一身內侍服飾的裴公公正在駕車,馬車外間坐著的是國師大人,國師大人聽了一陣馬車里間的動靜,一抖,甩掉一身雞皮疙瘩,然后把懷里的玉蟬拿出來看,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他那倒霉師傅給他留了什么訊息,煩躁地扒拉了一下頭發,撩開車簾,湊到裴沐身邊,舉起玉蟬,問:“死太監,你說這玉蟬有什么玄機?”
裴沐拽著韁繩的手一緊,差點沒忍住把繩子扯斷勒死顧春風,涼涼地瞥了他一眼:“可能藏有想對你說的話。”
“什么話?”顧春風好奇地問道。
“將不肖徒顧春風,逐出師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