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葉扁舟緩行在煙波之中。
船頭,有一白衣男子迎風而立,衣袂翩飛恍若仙人誤入塵世,隱約可見絕世真容,卻似高嶺之花,遺世孤立,觸不可及。
白衣男子單手結印,純凈的白光縈繞指尖,眉心有一朵銀蓮若隱若現,已是運轉八成靈力,才堪堪抵御對方探查而來的靈力,一番僵持下來,生了些疲意,正欲抽身,一股渾厚霸道的力量突然摻入,他額頭瞬間溢出細密的冷汗,來不及做任何反映,便覺心口一痛,再使不出半點靈力。
“噗——”
白衣男子單膝跪地,按住胸口嘔出一口血來,刺目的紅濺在臉上,凄艷之極。
“大師兄!你怎么樣了?”船艙里跑出來一個同樣穿著白衣的青年,他上前扶起被他稱為大師兄的男子,神色驚惶。
“走。”
白衣男子冰冷的聲線有些虛弱,他吐出這一個字后,便失去了知覺,手漸漸松開,散發著淡光的長劍落在了木板上。
“大師兄!”青年大驚,迅速放下他師兄,一腳踏上船頭,掐訣凝神,讓靈力包裹小舟,就見船身一震,有意識般飛快駛入白煙之中。
……
“喵!”
樓二狗站在新主人的肩上,風將它一頭長毛朝后吹去,雄赳赳氣昂昂地揚起小腦袋,響亮的叫聲拖得長長的,小爪子霸氣地朝前一揮,仿佛遣兵的將領,一聲令下,水里的魚甩著尾巴四散開去,撩得水紋四起,還真有那么點全軍出擊的味道。
樓二狗舔著尾巴,洋洋得意地抖了抖尖耳朵,突然額頭被人重重一彈,它一眼瞪過去就撞上了一雙冷漠的鳳眸,想也不想就跳下新主人的肩倉皇而逃,留下一地長毛。
“一開始為什么攔著我,非要把自己弄傷才開心?”封子衍聲音沉得能滴出水來,含怒的目光在觸及她微微泛白的臉,染上了緊張,“哪里不舒服?”
樓玄七怔怔地看著他,心里堵著的那口氣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剛平穩的內息再度紊亂,不由狼狽地移開視線,干巴巴地說道:“沒受傷,內息亂了而已。”
“對不起。”封子衍輕輕將她摟入懷里,聲音很輕很輕,無論如何他也不該兇她。
樓玄七身子僵了僵,而后漸漸放軟,小聲說道:“我、我又沒怪你……”
眾人察覺到動靜趕來,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一個個無語地挪開視線。
樓玄七猛地推開封子衍,尷尬地輕咳一聲,耳尖微微發紅。
“咳,剛才……出什么事了?”江離憂率先打破現場有點詭異的氣氛,問完發現樓玄七的臉色不是太好,臉色瞬間沉冷,把她從封子衍身邊拉了過來,“你受傷了?”
“沒,就內息不穩而……”樓玄七話沒來得及說完。
“封子衍,你當初是怎么跟我說的?”秦無笙看向封子衍,目光沉沉,語氣不善。
此話一出,氣氛再次凝結,裴沐和顧春風都朝封子衍那邊靠了一些,神色也不是太好看。
“是我食言了。”封子衍低垂著眼,語氣很平靜,感覺不到情緒的波動,藏在袖中雙手卻緊握成拳,指節被捏得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