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格瑞,一個挺著大肚子,留著絡腮胡的矮中年。
此刻他正在屠宰車間里面一刀一刀肢解海獸的尸體,他的主要工作是將海獸外皮與肉分開,其它部分則交由其他人處理。
“格瑞,怎么一臉悶悶不樂的模樣,誰又偷喝你的酒了。”
一個臉看上去有些滄桑,左眼用黑色眼罩遮住的屠夫從外面走進來,隨手將掛在墻壁上屬于他的那件工作服給取下,圍在身前。
海獸的血腥臭難洗,屠夫們的身上總是帶有一股臭味,只有下等的娼妓不會嫌棄。
“今夜怎么沒去找你親愛的艾麗薩啊,難不成被她嫌棄了。”這人哈哈一笑,繼續調侃格瑞,畢竟屠宰車間的工作實在是無聊透頂之極,十分有必要尋些樂子。
“獨眼,今晚怎么這么晚來?”格瑞頭都不抬一下,絲毫不計較獨眼的調侃,沉聲問道。
海獸血濺到他的臉龐,使他那張滿是橫肉的臉顯得猙獰。
“你知道的,我向來十分持久。”
獨眼走到他的工作臺前,就在格瑞的右邊,拿起特制的肢解刀,開始將肉與骨頭分離,這部分工作屬于他。
“你去找艾麗薩了。”格瑞的語氣不像是疑問,反倒像是陳述的語氣,就像是他十分確定就是如此。
“要不然呢?還有那個娼妓會要我們的錢,”獨眼長嘆一聲,“就連我們的錢也都帶著腥臭味。”
“本來應該是我今晚去找艾麗薩的,卻遇到這樣的倒霉事。”格瑞有些怒氣。
獨眼幸災樂禍看了他一眼,心中清楚所謂的倒霉事指的是什么。
原本今夜本不該格瑞值班的,但是好巧不巧,今夜本該工作的人被發現死在了碼頭處,只好先讓格瑞頂替一晚。
今日白天他就已經工作了一天,夜晚又要來此,也就只有鐵打的格瑞能夠承受得住。
“不過,”獨眼瞥了他一眼,知道他精神不佳,手上的肢解刀沒有以往的快,“你確定能夠接著工作一晚么?”
格瑞朝地下吐了口濃痰,拍了拍鼓脹的胸膛道:“老子可是能夠讓艾麗薩求饒痛哭的人,你以為是你這樣的竹竿能夠比的么!”
兩個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互相調侃,殊不知在他們身后有一只閃爍著紅光的眼睛盯著他們。
小聲吶已經在這個屠宰車間呆了許久,就在后方那張放滿了雜物的桌臺上,雖然沒人能夠看見它,但是它還是隱蔽在雜物之間。
透過聲吶看見以及聽見了格瑞和屠夫的對話,阿瑟對此嗤之以鼻。
老格瑞,你的死期已經到了,死到臨頭了還想著女人,小爺怎么可能讓你如愿以償。
想到屠夫對他做的一切,傷口又隱隱作痛。
雖然已經是好了近九成,但是那日的劇痛已經深深印刻入了他的腦海中。
本來是和托飛他們幾個少年起了爭執,誰料想格瑞這個老不死的所謂的老大居然出頭,為的就是讓他的幾個手下能夠乞討更多的錢。
格瑞是碼頭一個小幫派的頭目,實力很弱,但是總要比阿瑟來的強。
“呼呼,同時讓小聲吶隱身和搭建兩條神經橋還真是累人,消耗的精力成倍加劇。”
昏暗里的阿瑟臉上突然之間就有些疲憊,他趕緊掐斷了與小聲吶的聯系,并且讓它回來,否則自己的精力加倍消耗,面對屠夫的話連刀都拿不起來。
他也曾經想過讓聲吶去投毒之類的,不過它的智商貌似只有三歲小孩一般,做不到這樣的事情,沒有任何的能力拿起毒藥,更不用說拆開包裝了。
而且現在的聲吶實力比起以前雖然有了進步,但是它的利爪以及尖牙還不足以對一個人造成生命威脅,貿然行事的話只會引起對方的警惕,和暴露了小聲吶。
因為阿瑟發現小聲吶在進行攻擊之時就不能隱身,會將自己的身軀完完全全暴露在敵人面前,這就失去了它最大的優勢,孱弱的它會被敵人瞬間撕碎。
阿瑟曾經用一只碼頭碩鼠做過實驗。
命令小聲吶攻擊碩鼠的時候,它的身軀會在出手的瞬間顯露,并且在長達三分鐘之內無法回到隱身狀態。
而在小聲吶處于戰斗狀態時,他的精力瞬間被抽空了大半,那種突如其來的虛弱令他至今心有余悸,再也不敢輕易讓聲吶出手,免得使自己陷入了絕境。
只有等到他精神力足以支持小聲吶進行戰斗時,才會這樣做。
望著眼前跑來的小聲吶,阿瑟疲憊一笑,將它迎入懷中,道:“做的好。”
而腦海中也傳來了小聲吶愉悅的情緒。
“接下來,就要好好設計一番了,應該如何無聲無息讓格瑞人間消失,而不會懷疑到我的身上來。”
阿瑟嘴角噙著冷笑:“不過,屠宰碼頭上每日都會死去數人,格瑞的死也沒有可能會遷移到我的身上。”
碼頭上同樣會混亂,有些黑幫為了爭奪更多的地盤,劃分更多的利益,會無故起沖突。
十年前,比爾吉沃特更加混亂。
不過當時有一個霸主強勢崛起,收拾了大大小小的黑幫,定下了規矩,從此也就減少了許多的沖突,那人十分有名氣,連遠在極北之地的弗雷爾卓德都曾聽說過他的大名。
海盜之王——普朗克。
阿瑟旋即想到,格瑞今晚的精神貌似不佳,已經進行高強度的肢解工作一天了,這樣更加好下手,乘他病要他命。
平時可沒有那么好的機會。
今晚他本來就是想探查一下情況,順便撈點錢幣回去交差的,誰知道遇到了如此之好的機會。
絕對不能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