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喜極而泣,靠自己的力量將阿瑟保護(hù)下來讓她心中充滿幸福感。
不過當(dāng)她目光移到被內(nèi)森踩斷骨頭的左臂,又擔(dān)憂起來。
“這樣的傷沒有醫(yī)生的照顧和處理根本就不可能好的起來。怎么辦啊,我和阿瑟又沒那么多的錢去交給那群吃人的醫(yī)生。”
瑞秋十分無助,如果是處理被刀具割傷的傷口她還有些辦法,但是對于這種傷到骨頭的重傷,卻無計可施。
她抹去臉上的眼淚,抽泣了一下,隨后輕手輕腳,十分小心把阿瑟拖回屬于他的床——由一張灰色破臟布構(gòu)成。
為了不觸碰到阿瑟的傷口,她顯然將所有的動作都放緩,即使這樣做要消耗她大部分的體力。
小小的一段距離已經(jīng)讓她喘氣了,額頭冒汗。
在把阿瑟拖到灰白破布上后,她長長舒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著昏迷中的阿瑟,嘴角含笑:“你變重了呢,也對,都過去這么久的時間了,我們都長大了……”
而后,不知道她聯(lián)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一抹緋紅爬上臉頰,笑意更濃。
瑞秋捂著發(fā)燒的臉,害羞搖頭:“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啊”
她后知后覺叫了一聲,滿是愧疚,加快腳步去拿包扎傷口所需要的物件。
這個笨女孩依舊是那么的遲鈍,很容易就從這件事發(fā)散思維加以延伸到另一件事上。
安靜逼仄的小棚屋響起來了翻找東西的聲響。
瑞秋臉上的緋紅已經(jīng)褪去,此刻的她拿著木板和繃帶,跪坐在阿瑟身旁。
木板在貧民窟中隨處可見,倒沒有什么稀奇的,反而是那雜亂的繃帶,看上去有些奇怪。
繃帶并不是純潔的白色,上面有些淡淡的紅色痕跡,看上去像是被洗過的血。
瑞秋根本沒有多余的錢去買那些貴的離譜的繃帶,她手中的繃帶其實(shí)是二手貨——從垃圾處理站撿來的。
那個地方有很多類似這種實(shí)用性很大的好東西,雖然被用過了,對于包扎傷口來說很不衛(wèi)生,可能會引起感染加重傷口。
但是對于身處貧民窟中的人來說,已經(jīng)是很好的處理傷口的東西了。
從垃圾處理站撿來的繃帶都被瑞秋經(jīng)過精心的清晰,力求變得最為干凈,因此上面的血跡變得極其淡。
小女孩掏出阿瑟的手術(shù)小刀,把左臂上的衣袖切斷,露出已經(jīng)變形了的手臂。
她眼睛又是一紅:“怎么會這么嚴(yán)重!”
即使是陷入了昏迷之中,阿瑟的眉頭還在緊皺,像是無法忍受左臂上的痛苦。
瑞秋把兩塊木板固定住阿瑟的左臂,用力把它拉直,然后快速用繃帶捆住。
一番動作下來,消耗了她不少心神。
而阿瑟在被用力拉直手臂之時,眉頭皺得更加厲害。
瑞秋十分心疼,伸手撫平他的緊蹙。
自己能夠做的只有這些了,沒有藥的話,阿瑟的骨頭很難重新接回去,甚至可能以后都不能使用左臂了。
瑞秋十分擔(dān)憂,卻苦于沒有錢去找醫(yī)生看病。
她跪坐在一旁,安靜看著阿瑟那張稚嫩的小臉,心中暗自嘆氣:“現(xiàn)在的你無法亂氣人了吧,真是少見的一幕,但是我寧愿你一直到處亂竄,也不愿見你無力的躺著。”
小女孩的心思如同比爾吉沃特的天氣般,短暫多變,一會愁,一會憂。
她看著安睡的阿瑟,心中還有點(diǎn)小心的甜蜜。
貧民窟有著各種各樣的人,而自己在小時候能夠和他相遇還成為了同伴,這并非是緣分,而是僅僅因?yàn)樗麄兙褪桥笥眩踔潦恰?/p>
瑞秋的眼中滿是甜意,伸手撥開阿瑟遮住額角的一縷黑發(fā)。
一道很淺的傷口,這個傷口她至今都有印象,畢竟他們的相遇就緣于這個傷口。
瑞秋端詳了片刻后,站起身來,走到不遠(yuǎn)處,拿了一條濕潤的毛巾。
她用毛巾把阿瑟的臉仔仔細(xì)細(xì)輕拭了一遍,讓小男孩看上去顯得清秀安詳。
“嗯,這樣好多了。”
小女孩很滿意自己的勞動成果,對此還煞有其事品頭論足一番。
然后小女孩對著昏睡的小男孩說著一些悄悄話,臉上時而緋紅,眼角時而含笑,時而別扭晃動身子。
可惜,小男孩無法聽見,否則會讓小女孩害羞得從此不敢抬頭見人。
自言自語一段時間之后,瑞秋依舊沒覺得累,甚至感覺身體一陣輕松,之前的疲勞都被拋之腦后了。
之前可沒有這樣的好機(jī)會可以和阿瑟相處這么久,不是有其他的小孩子在,就是阿瑟丟下她自己一個人去弄錢了。
因此她特別珍惜這樣的時光,小嘴叨叨絮絮,有著說不完的話。
不過她畢竟不是鋼鐵做的,累意很快就涌了上來,雖然強(qiáng)迫自己努力掙開眼,終究是抵不過睡意的清晰,合上了雙眼,睡了下去。
恰好倒在了阿瑟旁邊,臉朝著對方。
小棚屋里再沒有一點(diǎn)聲響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