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走過大半個上港區,終于在街道上看見盤坐于地上的羅斯。
那家伙身上穿的衣服比起阿瑟來說還要襤褸,枯黃的頭發,蠟色瘦臉,十足的乞丐樣。
不過他現在的確是在做著乞討的事,一直低著腦袋,根本不敢向過往的路人開口乞討。
阿瑟見此,嘆息一聲,難怪例錢經常上交不滿,憑他這種乞討方式,能拿到錢才怪。
左右一看,見沒有什么異常,阿瑟這才加緊腳步,來到羅斯的身旁,跪坐下來。
羅斯本就注意著周邊的情況,突然有個人來到自己身邊,他詫異一看,發現是阿瑟,不由疑惑起來。
“別亂動,保持你之前的模樣,免得被人懷疑了。”
阿瑟壓低聲音,告誡他:“是內森讓我來協助你的,你監視的那兩個人現在在什么地方,還是說跟丟了。”
這個解釋讓羅斯心頭一震,同時也松了口氣,他很明白自己的能力比不上阿瑟,為了跟蹤那兩個人已經讓他精疲力盡,此刻來了幫手,對他來說是十足的好消息。
“就在對面,那個酒館里面。”羅斯保持回自己之前的神態動作,同樣壓低聲音。
“哪個酒館,說清楚了!”阿瑟抬頭一望,又立即垂下。
在兩人對面的那一排建筑,有著三間酒館正敞開大門歡迎酒客,恰好就在前方。
羅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阿瑟有些無語,誰會知道你究竟指的是那一間,就不能說清楚么!
被阿瑟反問,羅斯明顯顫抖了一下,唯唯諾諾,結巴道:“就是中間那一家,八爪魚酒館。”
羅斯的反應全部落在了阿瑟的余光中,他十分奇怪,這家伙怎么這么膽小,不像是在貧民窟里長大的小孩。
而且,他居然識字,是偶然么?
阿瑟完全看不懂豎立在酒館前面的招牌上寫著什么,那些字體對他來說如同天文,瞧著什么都不像。
羅斯說完之后,就沉默不語,只是身體的略微哆嗦出賣了他,把他內心的怯弱暴露無疑。
阿瑟對此沒有理會,而是望向那間“八爪魚酒館”,很難瞧清楚里面的動靜。
這時候小聲吶的作用就凸顯出來了。
它從阿瑟的肩膀一躍而下,瀟灑落地,短小卻異常迅速的四肢快速行動,避開路上行人,很快就去到了酒館門前。
突然,小聲吶的左眼紅光漸起,一瞬間,阿瑟就已經和它搭建好神經橋。
小聲吶進入酒館,里面的畫面投射到了阿瑟眼中。
“那兩個人長什么樣,具體有些什么特別的。”阿瑟問道。
他通過小聲吶的視野發現酒館里面的客人全都沒有關注街道上的人,尤其是自己和羅斯,因此大膽開口。
“我……”羅斯眼神躲閃,望了阿瑟一眼。
“到底長什么樣!你別跟我說跟蹤那么久了連人是什么樣都不知道。”阿瑟聲音帶著火氣。
這個羅斯實在是讓他無語了,支支吾吾的,就不能大膽把要說的話一股腦說出來么,非要自己不停詢問。
“兩人……兩人都是男子,一個頭上披著白色長帽,衣服也是白色的,他胸口處別著一顆湛藍色的菱形寶石,左手中指處也同樣是枚藍色寶石戒指;還有……另外一個身穿戰甲,腰間有一把斧頭,臉上一圈絡腮胡子,亞麻色短發,十分稀疏,體型有三個我那么粗。”
嗯?這記憶能力不是非常厲害么!
阿瑟心中有些驚訝,沒想到他居然將對方這么多的特點都記住了,還清晰的描繪了出來。
既然已經得知對方的外形特點了,尋找起來就輕松多了。
小聲吶視線一一掃過酒館內的客人,突然,定格在了靠墻桌子上的兩個人。
他們的樣貌和羅斯形容的完全一樣,白衣和戰甲,就是他們了。
“成了!”阿瑟心底驚喜歡呼一聲。
小聲吶慢慢向他們靠近,而兩人的談話內容也依稀出現在阿瑟的耳朵旁。
“此處還真是夠亂的,完全不能和帝國的環境相比,連人也都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應有的戰士姿態。”絡腮胡子的人沉聲說,語氣中對此處多有不屑。
白衣男子輕笑一聲,道:“古爾德,帝國的光榮自然是舉世無敵,但若因此就將這里的人過于貶低的話,就有些片面了。此處也是有不錯的人才的,若是能為帝國所用,相信定能讓帝國的偉大更上一層樓。”
古爾德不屑一笑,絲毫不掩飾,驕傲道:“并不是我看小這個地方,而是這里的確沒什么拿的出手的,不是海盜就是黑幫,一堆從大陸上逃過來囚犯和不義之徒,還有那些罪惡的逃兵。”他加重了語氣,顯然十分憎恨逃兵。
白衣男子沒有回答,而是搖搖頭,顯然不贊同古爾德的觀點,他嘆氣道:“海盜之王并不是個普通的人物,連帝國海軍都奈何不了他的黑船,何況,這里天氣惡劣,海洋中危機四伏,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杰隱藏在這里。”
這兩人在說些什么,盡是一些和內森扯不上關系的內容。
阿瑟越聽越疑惑,心里七上八落的,他們難道不是來找內森的?
疑惑之中,情況突然有了變化。
只見古爾德低聲說:“凡納,我們得趕緊把人找出來,王都那邊情況多變,現在的陛下脾氣古怪,不顧一切擴張地盤,而且暗中還有‘黑色玫瑰’的那群婊子在推手,甚至還想陰謀禍害……”
“噓,”凡納示意不要多說,“別婊子前婊子后的,‘黑色玫瑰’里面可是有不少的成員都是貴族家的小姐,個個身份貴重,我們兩個小人物可惹不起這樣的勢力。”
“難道就任由她們去設計陷害將軍了么?”
“這樣的事不是你我能夠阻止的,只希望陛下能夠識破其中的詭計吧!”
凡納神情低落,連他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該死,要不是這些懦弱的逃兵,我們根本不會在此浪費時間。”古爾德十分憤怒。
“嗯,干完這一件事后我們就能回王都述職了,裁決所后續會派出其他的新人繼續任務的。”
“消息沒錯吧,他是躲在這里么?”
“當然,這個地方可是……”
小聲吶慢慢接近低聲討論的兩人,并緊緊盯著他們。
突然,那個白衣凡納朝小聲吶看了過來,明明是空無一物,他還是狠厲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