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回來啦,王爺回來啦……”外面傳來門房驚喜的通報聲,李琨連忙過去扶了身體都有些顫抖的母妃迎出門去。
李肅走進這闊別多年的王府,心中不由也是感慨萬千,當他看到一個面容肖似他的少年挽扶著他的王妃出來時,不由也是一愣。
沒想到,王妃竟然已經如此老態,當年他剛離開京城時,她還是風姿秀麗的少婦,如今怎么竟比他老了許多。
王妃看到眼前的丈夫,依然清俊,只是少了一份儒雅多了一份豪氣,且成熟了一些,但卻還是比自己看起來年輕了好多,本來她就比他大了三歲,如今看到他竟與自己似差了十年般的樣子,她不由自慚形穢起來,腳步都慢了下來。
李琨知曉母妃的心思,但她這些年一個人力撐起王府一切,勞心勞力維持這個家,她花費了多少心血能不老去嗎?如果父王還有一份體恤之心,就更應該心疼母親而不是嫌棄。
“王爺。”王妃輕聲叫道。
多年不見,感情自是淡漠,李肅顯得有些不自然,只是叩首點了點頭,向李琨說道:“琨兒長高了。”
李琨不由有些心涼,但內心對父愛的期許還是讓他有些感動:“父王,一路辛苦了。”
“嗯,吩咐人備水,本王要淋浴更衣早點歇息,明日還要進宮侍疾呢。”李琨不再說些什么,只是讓他們準備好一間房間。
“父王,母妃已準備好家宴。”李琨看著他那冷淡的樣子,不由說道。
“本王十分疲憊,家宴隨時可擺,今日還是讓本王先歇息片刻。”
李琨想再說一句,不料王妃卻抓住了他的袖子,“讓你父王歇息吧,派人將飯菜送到他房中。”
王妃慘白著一張臉退了下去。
李琨緊跟著追過去,直到離開了眾人的視線,王妃終于忍不住流下了一行眼淚。
“母妃,我去把父王叫過來,他太過份了。”李琨怒急。
“別自取其辱了,從他在北平立府開始,他心中早已沒有我的位置。”王妃拉住李琨的手:“琨兒,雖然他對我已沒有感情,但你畢竟是他親生子,別因為這種小事得罪了他,日后難以立足。”
“母妃,為什么,為什么父王會變成這樣,以前我們一家三口多好……”李琨抱頭,蹲在地上痛苦不已。
王妃本來心中還有一點希望,現在已經成了死灰,她心想如果這次李肅能夠帶走琨兒,她便自請去廟里修行了,也不必再辛苦撐起這名存實亡的王府。
第二日李肅一早便進宮去了,當看到昔日風華絕代的皇貴妃如今已是一名略帶點癡呆而且形容不堪的女人時,他比看到自己的王妃更為震驚,而且心中涌出的是一股嫌棄之情,他不由暗咒怎么不早點死在皇宮,還拖著這殘缺不全的身體在這里丟人現眼連累自己。
雖然動作有些癡傻但卻還是認得出人的皇貴妃看到他心頭一喜,連忙撲出去叫道:“皇兒,是我的皇兒來救我了嗎?母妃等了你好久啊,你終于來了,是來帶我出去的嗎?”
李肅嫌惡的看了她一眼,強忍著掩住口鼻的沖動,看樣子下人侍候她十分不盡心,不但全身發臭頭發也是結塊的,身上還有些菜葉子剩飯的殘渣。
“來人,誰允許你們這般對待我母妃的,快點給本王將她打理干凈。”他怒斥著邊上服侍的奴婢。
眾人因為知道這皇貴妃已經必死無疑所以十分怠慢她,但是如今二皇子前來他們卻也不敢充大爺了,只能唯唯諾諾的下去燒熱水給她洗浴又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
屋子里也快速收拾了一下,這下總算是有了落腳的地方,李肅勉為其難的坐下來看了他母妃一眼。
“母妃,你就安心在這里呆著養病,別想著出去的事情了,你犯了這么大的事,已經不可能出去了,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你,你說什么?”皇貴妃顯然沒想到李肅竟然會這樣說,這可是她從小捧在手心上長大的兒子啊,怎么能這么對待她呢。
“我可都是為了你啊,兒子,若不是為了你能早日登上大位,我會操這么多心嗎,我會從皇貴妃的位置上跌下來嗎?”她氣得臉色發青,因為吃了不少加了料的美容藥,她的面部肌膚都略顯僵硬了,生氣也是一副死板的模樣。
“住嘴,你愚蠢透頂,害了自己不夠還要亂說話害了我不成,若不是因為你在這里成為把柄,我怎么會千里迢迢進京來。”李肅想到皇貴妃打草驚蛇的事便十分惱火,他不知道父皇到底查到了多少事情,若是當年太子一事被他知道,只怕自己這次是回不了北平了。
“你這個不孝子,原來你竟然如此自私,枉我放著榮華富貴不要為你累死累活的籌謀,如今你卻要放任我在這宮中凄慘的死去嗎?”皇貴妃簡直氣瘋了。
“本王很忙,有空再來看你。”李肅可不愿在這里面對這副丑陋的嘴臉,找了借口便先行離去了,不料剛出了殿門便被人傳到了皇帝邊上的一個殿中,只說為了他侍疾方便,以后便安排他住在這里了。
他氣死了,這是明擺著要將他軟禁在皇宮里的意思,但他也不能輕舉妄動,人家沒動手之前他若是先行翻臉了不是正好給了別人收拾他的理由。
李琰已經知道了二皇叔進宮的消息,但是師出無名,現下也找不到處置他的理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殺父仇人光明堂皇住在皇宮,他心中的怒火不知何處發泄整日沉著臉,也只有看到顧芊離的時候才會露出幾分笑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