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上一世所擁有的知識量，現在證明數學是有用的，系統已經證實了這一點。那么數學有用，其他學科呢？地理、化學、物理……

只不過其他學科，沈石就有些尷尬了，差不多已經全都還給老師了。

他還記得數學，因為數學用的多。語文同理，另外還記得的便是歪語了。

別的不敢說，沈石當年可不僅僅是個水軍，他還兼職歪語片字幕組。甚至還有為歪國語配音組的組長覺得他的聲音很出色，邀請他一起為歪語配音。

但是這有什么卵用？

“還是想一下物理好了。我看看物理我還記得什么？原子……中子、電子，然后呢？它們像小宇宙一樣的運動……希亞……天馬流星拳……第七感……”

想著想著就歪樓了。

“唉！歪語片看多了，歪樓了啊！也不知道那么多的穿越前輩，多了一個人的記憶為什么還不會混亂？”

沈石的記憶與原沈石的記憶在結合的時候多少發生了一些混亂。只有一些常用的，記憶深刻的，他才記得。

至于什么化學、物理……妥妥的為考試而記，畢業這么多年，他也妥妥地還了回去。

“我就不信我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正當他想再試一試自己記憶力的時候，卻有人在外輕輕拍打大門。

沈石不禁詫異，要知道他剛剛才搬入洞府，根本沒人知道他住在這里。

“門外是哪位師兄？”沈石問道。

“少爺，我是沈福啊。”門外那人輕聲喊道。

沈石聽了，身體不由一陣欣喜，立即應著：“是福伯？快快進來。”

邊說邊趕緊起身開門，只見一個四旬出頭，模樣老實的中年人謹慎地站在門口。

福伯是看著沈石長大的家生子，自小在他府中長大，為人厚道實誠，原本是他父親的心腹。也是他的幫助下，沈石才從家中逃了出來，從而上山，所以他在沈石的心目中地位很重，已經當他是叔伯長輩看待。

沈石上山后，最擔心的便是福伯，擔心他受到處罰。

當沈石打開房門，卻看到福伯發福了，不僅身寬體胖，其身子的腎氣卻是虛的。

怎么會這樣？是我看錯了嗎？

再細看，只見他現在一臉愁苦，仿佛有心事。

沈石看了看他的神色，關切道：“福伯，夜晚山間凄寒，這個時候上山？”

沈福低頭，沒有去看沈石，這是很不正常的。身為家中心腹，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關注沈石過的好不好，而是有如打好稿子道：“已有三月未見到少爺，如今漸近冬季，少爺又向來身體單薄，老奴心中擔憂，是以上來看看。”

沈石灑然一笑，說：“我等修道人餐風飲露，寒暑不侵，福伯無需憂慮。”

沈福看了沈石一眼，神色間欲言又止。

“福伯來得正好，今晚便在此處住下，與我說些山下趣聞，青羅山多有美景，改日再帶些銀兩隨采買之人下山。”

其實只要冷靜下來，福伯身上的破綻并不少。別的不說，單是他一凡人可以輕松上山，便絕無可能。

千萬不要說是沈石入門弟子的面子。

說來也是巧了。如果不是沈石難得大方一回，雇人送貨上山，他自己還不知道山門還有這樣的規定。

只是他畢竟是干過水軍的，什么樣的勾心斗角都見過，所以他才波瀾不驚。

見沈石要往里走，沈福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下了什么決心一般說道：“唉，少爺，老仆我有句話不得不說。”

沈石回過頭，溫和地說道：“福伯，我自小是你帶大，有話但說無妨。”

沈福連連嘆息，說：“少爺上得這山也有三月有余，掰指細算，可見多少人成仙了道？老太爺曾官至濟州太守，老爺臨終前也是對你期望殷殷，盼你開枝散葉，光耀門楣，你本該讀書應考，娶妻生子，怎可在此耗費大好光陰啊……”

沈石沒有出聲，只聽他細吐心聲……如果他沒有二心的話。

但沈石還是等他說完，畢竟從普通人的觀念來看，做大官兒，迎娶白富美，繼承香火才是正道。

至少人間的主流文化是如此，從來沒有變過。

待他說完，沈石才說：“高官厚祿，人生百載，最終不過化了土。李白斗酒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說著，沈石卻是哈哈一笑，大笑開懷道：“甚得我心，甚得我心。”

沈福詫異沈石突然念起詩來，他卻不知。天不絕人，再世重生，今生大道之路豁然在前。他又怎會浪費上天賜予的機會而貪圖人間富貴？

人間的富貴，他貪過一次，已經夠了。

沈福頹然搖頭，自家這少爺自小沒喜歡神仙志怪，受此毒害甚深，虛無縹緲的神仙之事怎可聽信？哪兒有傳宗接代，開枝散葉重要？

他嘆道：“少爺，你資質不高，修仙無望，何苦……”

“資質不高？”

原本表情淡然的沈石神情略有異色，眉頭輕皺，道：“福伯，這話你是從何聽來的？”

福伯是一個普通人，在這個沒有報紙，沒有自由傳播信息的時代。“資質”雖說是常識，卻也是修真的常識，不是凡人的。他不應當說的出。

沈福嚇了一跳，似乎感覺說漏了嘴，立時嚅嚅不敢言。

沈石目光黯了一下，嘆了一聲，快速揭盅問道：“你來時，柳家人是對你說得？

沈石問的急，沈福不及思索，脫口而出道：“柳家人也是為少爺好……”

還未說完，他臉色一白，頓知說漏嘴了，嘴唇哆嗦了幾下，“撲通”一聲跪下，拉著沈石的袍服，泣聲道：“少爺，柳家已知你上了山。他們說了，只要少爺下山，是不介意少爺納妾的。少爺啊！老爺就你一根獨苗了啊！”

唉！人生最大的痛苦并不是自己人的背叛，而是自己人背叛了自己，卻以為是為自己好。

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哪個世界都有。

在這一刻，沈石已經不怪他的背叛了。

沈石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想了一下，他搖了搖頭，道：“福伯，你這是上當了，柳家人若知我所在還需找你作甚？豈非多此一舉。”

沈石在摘清他，不想讓他再做忽悠自己下山的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