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陳世昱從林場回到了冰城,但沒有回儷園住,因為他知道在沒能將洛松花繼續(xù)隱藏下去這件事上,已經(jīng)惹惱了云錦。
現(xiàn)在洛松花更是滿世界的收集證據(jù)要和他打官司,想來云錦也該知道了。
回儷園意味著遭受云錦的冷嘲熱諷和更多的白眼,不到萬不得已他才不要回去。
陳世昱也沒有去天河園,那里只有保姆帶著凝馨,兩人只會問同一個問題:洛小姐(媽媽)什么時候回來?
鬼才知道洛松花什么時候回來。
陳世昱煩惱的想。
最后陳世昱在豪登酒店包了房間住下,對外宣稱處理工作方便。
不過五月初的一天,陳世昱還是無可奈何的回到了儷園。
因為洛松花跑去酒店找他,他不想在公開場所與洛松花起沖突,思來想去只有儷園是洛松花不敢來的。
不過回到儷園的陳世昱只是縮在書房里,盡量避免與云錦碰面,不去看云錦那一臉嫌棄的模樣。
自從亞布力滑雪場看到姜美玲,陳世昱便知道和洛松花的事兒瞞不住了。
云錦也會因為她那不可挑戰(zhàn)的尊嚴遭受侵犯,徹底失去繼續(xù)維系二人婚姻關系的興趣。
陳世昱甚至想,或許云錦在知道洛松花的一刻,便已經(jīng)不再愛他了。
但她還愛著“陳夫人”的頭銜,周圍人稱贊的溢美之詞,及同齡女人泄出的嫉妒目光。
所以他也不拿云錦提出離婚當回事,他知道云錦舍不得丟掉可以讓她認為自帶光環(huán)的榮耀。
云錦口中說的“離婚”兩個字,不過是眾多發(fā)泄方式之一,本意也就是發(fā)點火,撒些氣,順便聽他看似發(fā)自肺腑的懺悔和聲俱淚下的表演了。
若是真想離婚她那好閨蜜葉知秋,早就冷著一張臉到森勝送律師函了。
想到葉知秋,陳世昱覺得左側臉頰發(fā)燙。
對那一巴掌陳世昱沒有記恨過,甚至每次見葉知秋都故意捂臉逗弄一番。
他覺得葉知秋是個誠實的又愛憎分明的人,雖然牙尖嘴利下手也沒個輕重,但在現(xiàn)今社會如此“真實”的人才是寶貝。
葉知秋那一巴掌也讓他忐忑的心恢復了規(guī)律的跳動,當云錦因他不肯與洛松花了斷跑出去后,他擔心二人婚姻就此終結。
葉知秋的舉動表明了云錦的態(tài)度,云錦不想冷靜理性的分割,而是選擇了女人最無助時才會選擇的胡攪蠻纏。
他并不喜歡云錦的糾纏與無理取鬧,卻更害怕云錦某一天不再纏鬧,面目清冷的提出正式割裂。
可是現(xiàn)在,陳世昱無奈的嘆息,他清晰的預感到,距離與云錦分手的那一天不會太遙遠了。
陳世昱回儷園前,云錦已從私家偵探所收到消息,自陳世昱從林場回來,洛松花去森勝和陳世昱所住的酒店鬧過兩次。
想來是陳世昱無處可藏,不得不返回儷園。
每每想到嚴防死守了幾年的秘密,竟被小三踢爆這件事,云錦便氣得渾身顫栗。
還沒見過像洛松花那么不要臉的女人,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居然去律師事務所請求援助。
去公司,酒店這種公開場所找人,真想像不出還有什么事是洛松花做不出來的。
同時云錦也越發(fā)好奇洛松花的為人了,陳世昱是從沒怕過什么人的,一個洛松花如何搞得他人仰馬翻,成了縮頭烏龜。
即便是陳世昱躲回家中,洛松花也不消停。
一早上座機震鈴已經(jīng)第四次響起,云錦終于忍無可忍,高聲喊陳世昱滾出來接電話。
一副落魄相的陳世昱無奈的從書房走了出來,可就是不拿聽筒,還裝出事不關已的樣子無辜的望著云錦。
若不是他那閃著促狹光芒的桃花眼,更加上揚的本就微翹的下頦出賣了他,云錦還真被他作出的可憐凄慘樣子騙了過去。
云錦再不能忍受,抓起話筒對里面喝道。
洛松花,我知道是你,你要找陳世昱,他就在我旁邊但不肯接電話,你騷擾他沒關系但不要騷擾我。
對不起。
聽筒里安靜了片刻,傳出洛松花抱歉的聲音,之后便沒了動靜。
終于安靜了。
云錦長長的舒了口氣,臉上仍是怒不可遏的樣子。
不想在旁看熱鬧的陳世昱竟笑出聲來,邊笑邊講。
沒想到洛松花真的怕你,看來我賭對了。
面對陳世昱的調(diào)皮譏誚,云錦更為憤怒,大聲質問陳世昱,這種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
你不要臉我還要呢,就這么縱容洛松花鬧下去?
云錦說話的同時眼圈紅了,覺得洛松花真是欺人太甚,竟將電話打到家里,用不了多長時間恐是要上門興師問罪的。
見云錦動了真怒,陳世昱也斂起笑意。
陳世昱將手搭在云錦的肩上,鄭重其事的要云錦放心,他眼里不揉沙子,很清楚怎么對付背叛他的人。
見陳世昱認真的樣子,云錦的頭腦瞬間清明。
云錦不由自主的聯(lián)想到陳世昱最恨的人是李璟羨,如果知道她和李璟羨的事又會如何?
想到李璟羨,云錦心亂如麻。
連日來盡管每晚十點云錦都照常更換手機卡,但李璟羨的電話卻沒再打來,只發(fā)過幾條莫名其妙的短信。
反復幾句:相信他,等他。
云錦總是以李璟羨太忙為由安慰自己那顆無法平靜的心,可這樣牽強的理由哪里站得住腳。
怎么了?又做白日夢。
陳世昱捏住云錦的下頦,輕輕抬起搖晃著。
回過神的云錦打掉陳世昱的手,說不要這樣,兩人都清楚無法破鏡重圓,如果離婚能讓洛松花重回陳世昱身邊她樂得成全。
這么迫不急待離開我,找好下家了?希望那個人最后不要讓你我失望才好。
陳世昱說話的同時,露出玩世不恭的樣子嘲弄著。
你該死!
因為憤怒,云錦的臉漲得通紅。
看著云錦氣急敗壞的模樣,陳世昱故意搖頭嘆息,當年溫柔可人的小資女怎么就變成標準潑婦了,趕緊拿面鏡子照照反省一下。
說完也不待云錦反應,便急急的走進書房,將房門鎖死。
待云錦反應過來操起花架,砸的也只是那扇緊閉的書房門。
陳世昱則在屋內(nèi)挑畔的叫囂,砸吧,隨你的便,只是離婚的事兒別想。
當天晚上陳世昱再次離開儷園,悄然住回了賓館。
陳世昱希望緊盯自己的洛松花,能夠晚幾天發(fā)現(xiàn)他又回到賓館的事實,這樣便會有幾天舒服日子。
“我怎么淪落到無家可歸的地步了。”陳世昱對而今局面頗感無奈。
儷園的十六號別墅內(nèi)外又是寂靜一片了,正如云錦形容的,喘氣的只有她和斗得你死我活的一缸魚,云錦不得不繼續(xù)忍受孤獨無望的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