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的話讓李璟羨大吃一驚,他顯然沒料到生活中的云錦會是那個樣子。
他疑惑的問云錦,你常指責(zé)陳世昱?
云錦沒有回答李璟羨的提問,而是想到最初的自己。
還真是傻的可以呀!為了挽救婚姻,保衛(wèi)愛情,不斷的反省,檢討,找婚戀專家,買如何經(jīng)營婚姻的書籍。
當(dāng)時流行一種觀點叫“婚姻中一方出軌,另一方也有責(zé)任”。
她中了這句話的毒,天天拿著放大鏡給自己挑錯。
直到很久以后才明白,純他媽的放屁,天性使然陳世昱要享齊人之福,她有什么辦法!她就是一特窩囊,特?zé)o辜的棄婦。
那個小陳世昱二十歲的女孩兒,精力充沛,活力四射,與那女孩兒在一起陳世昱也變得年輕了。
那女孩兒已經(jīng)完全替代了自己,放不放手結(jié)果是一樣的。
云錦仍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里,而因為回憶在流露出痛苦絕望的神情時也渾然不覺。
可不想這痛苦難抑的表情再次刺痛了李璟羨。
該死。
這還是李璟羨第一次在云錦面前爆粗口。
不管你想什么,都必須停下來。
李璟羨命令著,同時伸出雙臂搭在云錦瘦削的肩上,想通過這種方式傳遞給她力量,讓她變得堅強。
云錦聽從了李璟羨的勸告,不再想惱人的往事。
待兩人將一切收拾停當(dāng)后,云錦隨李璟羨出了房間,共乘電梯達(dá)負(fù)二層車庫。
等兩人坐進(jìn)車內(nèi),司機小羅將車子發(fā)動,車順著西直大街開出不到十分鐘,便到了云錦住的儷園。
車子從正門經(jīng)過并沒有停,而是繞到儷園東北角側(cè)門附近停下,那里是一條甚為僻靜的小巷。
云錦與李璟羨道了別,下車到側(cè)門處刷了門禁,待角門自動開啟后閃身進(jìn)去。
到家后的云錦給陳世昱回?fù)芰穗娫挘瑔杽倓偞蚪o她有什么事情?
陳世昱回答沒什么,只是明天要去俄羅斯洽談生意,至少一周或許更長時間,但公司里還有好多事情需要安排,得晚些回家叫云錦不必等。
陳世昱和李璟羨都是做山貨生意的,靠大小興安嶺,長白山養(yǎng)活,對這行當(dāng)不了解的人,以為他們跟賣干果的小販差不離,實際利潤可觀。
二人不只在小興安嶺腹地有園參和菌類培育基地,五年前更同時興建大型鹿園,飼養(yǎng)梅花鹿和馬鹿。
外人雖不知具體收益如何,可想想鹿茸一路走高的價格,也明白那利潤定是驚人的。
無所謂,想跟那房妻女告別可直說,沒必要費這番心思。
云錦并不將陳世昱的告知當(dāng)回事,出言譏諷道。
她已認(rèn)定陳世昱今日晚歸又是去天河園洛松花處。
陳世昱倒是不急不惱,只問云錦怎么好端端的提起那邊。
云錦繼續(xù)挖苦之能事。
因為我覺得一個戲法變漏了的人,不應(yīng)該體面的站在臺上。
陳世昱并不被云錦情緒左右,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詢問。
那你是不是一個會變戲法的人?
陳世昱的提問讓云錦呼吸一窒,她思忖半晌開口否定。
說自己容易膽怯,做不出唬人的事。
陳世昱卻說未必,或許她有許多潛能未被開發(fā),入戲后比起那些專業(yè)演員也不遑多讓。
陳世昱的話讓云錦聽不出頭緒,看來今日的話題又要到此為止了,面對陳世昱云錦常能體會到詞窮的憋悶。
陳世昱就是這副不溫不火的樣子,不管云錦如何表現(xiàn),憤怒,不屑,冷漠,在他面前統(tǒng)統(tǒng)不起作用。
他可以將云錦的負(fù)面情緒全盤吸收,依然從容優(yōu)雅的站在她面前,并死不悔改的繼續(xù)與情婦糾纏。
在云錦記憶里,只有一次陳世昱失控了,那是兩年前正月初三的午后,陳世昱要出去,說約人打牌晚上不回來。
云錦知道陳世昱要去洛松花那兒,不依,鬧的很兇。
她還從沒有那么歇斯底里過,那種癲狂對她來說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易碎品沒一樣幸免,包括數(shù)萬元的水晶吊燈。
恢復(fù)理智后的云錦也對自己所為感到難以置信,破壞力竟如此之大,怎么碰到那盞燈的至今仍是個謎。
接著她看到陳世昱在哭,哭的很傷心,決不是做做樣子,一邊哭一邊煽嘴巴。
嘟囔著:這叫什么事呀,純他媽的自作自受,兩邊兒都哄著,沒一邊落兒好的。
看到陳世昱如此舉動,云錦迅速冷靜下來。
想原來她的男人這樣無恥,做錯事還有怨氣,埋怨受了夾板氣。
見云錦冷靜下來,陳世昱開始央求。
我把年三十,初一,初二給了你,初三了怎么的也得露個面兒,不然我怕她和孩子……
云錦做出停止的手勢,打斷了陳世昱下面的話,她不要再聽下去,那樣會濁了自己的耳朵。
也是在那一刻云錦徹底放棄了,明白面前這個男人再也不屬于她,他們間僅存的關(guān)系是一紙婚書。
早點兒睡,你今天應(yīng)該很累。
電話那端,陳世昱體貼溫柔的話語再次傳來。
云錦嘴角微微上翹,如果不是知道了陳世昱的所作所為,仍會認(rèn)為他是世間最優(yōu)秀的男人,最完美的丈夫吧。
我確實累了,希望你放我自由,這次是說真的。
云錦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疲乏與頹唐。
如果還是指離婚的事兒我不同意,你若不怕陳辰受到傷害就去法院起訴吧。
陳世昱再次冷漠而霸道的拒絕了。
這不容更改的拒絕,于云錦聽來似大錘敲擊著心臟,疼的她血淚迸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