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一大早阮綠就起床了。
而阮云也因為之前聽阮綠和阮母說起最近要去縣里,生怕阮綠落下她,所以這幾天阮綠一起床,發(fā)出點聲響她都會跟著起來。
所以當(dāng)阮綠洗漱好時,就見阮云破天荒的早起出門了。
想到今天要去縣里,聯(lián)想到前幾天阮云手帕的事,一下子就明白了。
“孩子她爹,阿云做了些繡活,想到縣里去賣,等下你和阿綠出去的時候就帶上阿云吧。”阮氏對正要上桌吃飯的阮長福道。
阮父自然沒什么好推拒,點頭應(yīng)下了。
阮家父女三人吃完飯,就一起出了門,阮綠倒不是很抗拒阮云一起去。
等到縣里,阮父自然而然先帶著阮綠去了陳記點心鋪,阮云見此有點不樂意,嘟著嘴,當(dāng)著阮父的面卻沒說什么。
父女三人進(jìn)了鋪子里頭,小二還是原來的那個,他倒是認(rèn)出阮父來了,“阮老爺,阮姑娘來了,里面請,掌柜的正在里頭,我這就去叫人。”
小二說著掀開湖藍(lán)色門簾進(jìn)去叫人了,“掌柜的,阮老爺和阮姑娘來了。”
“哪個阮老爺?”陳掌柜正在低頭算賬呢,被小二一打斷,又不記得數(shù)了,不在意地隨口問道。
“就是那個賣果脯的阮姑娘和她爹呀。”小二焦急道。
陳掌柜一聽,連忙放下筆,帳都顧不得收好,便起身出去了。
一出去,陳掌柜眼睛立刻四處張望,找果脯。
在阮父手上找到了,視線上移對上阮父尷尬的眼神。
陳掌柜會意,立馬哈哈豪爽大笑,“阮老弟啊,你們家這果脯做得很不錯啊,聽說你們家這果脯都是丫頭做的?可真能干呀你們家這孩子,頂別人家一個兒子了。”
阮父笑了笑,“小孩子打打鬧鬧而已,當(dāng)不得如此夸獎。”
彼此客套了一番,阮父便以要趕著去上工告辭了。
阮綠和阮云留在陳記,交接完那五斤果脯。
陳掌柜帶著姐妹倆進(jìn)去,讓小二給阮云上了茶水點心,留下阮云在外間,帶著阮綠進(jìn)去了里面。
阮云瞪著那垂著晃動未止的門簾,就差瞪出兩個洞來了,心里嘀咕,什么事那么秘密,要進(jìn)去里面說,還留自己一個人在這里。
陳掌柜邊走邊道:“這幾天訂果脯的人越來越多,果然我預(yù)計的六百斤是正確的。不然到時候肯定不夠。”
說著把記在帳上的大概訂貨量給阮綠看了,一戶人家最少也有兩三斤,而且里面標(biāo)注的還是新顧客。
標(biāo)注的已經(jīng)試過的顧客大部分訂了十幾斤,最多的達(dá)到三十斤。
有現(xiàn)在要的,也有預(yù)訂拜月節(jié)。
阮綠看了這也很開心,看來回去要擴(kuò)大規(guī)模了,依靠自己是做不了那么多的。
陳掌柜又叮囑著道:“盡量做,不怕慢,最主要的是能保證質(zhì)量。”
阮綠點頭贊同,“自然該如此。”
兩人想法達(dá)成一致,于是阮綠便愉快地告辭了。
阮云跟著阮綠出來,憋不住地說出了口,“阿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怎么現(xiàn)在變那么多了。”
“又是摘果子賣,又是做什么果脯,還要做什么生意,一個姑娘家家的,折騰這些做什么?這些就應(yīng)該是男子做的,姑娘家的本分是好好練好繡活,學(xué)學(xué)操持家事,賺錢養(yǎng)家這種事,在家有父母操心,出嫁了有丈夫操心,怎么也輪不到你一個女子在外拋頭露面的。”阮云苦口婆心地勸道。
說得口干舌燥,轉(zhuǎn)過頭卻見阮綠根本沒聽她說話,自顧看著街上的熱鬧。
“阮綠,你聽沒聽見我說的話?”阮云生氣地道。
“姐,你看,那不是我未來姐夫和你未來婆婆嗎?”阮綠手指人群中的兩人。
是的,阮云已經(jīng)訂了親事,所以才難怪她一直在叮囑著阮綠要三從四德,女子的本分。
話說阮云的這門親事可以算是娃娃親了。
是阮長福和黃世文,阮云已逝世的未來公公訂下的,阮長福和黃世文從小玩到大,兩人家境差不多,只不過阮家是商人,而黃家是做官的,阮家家業(yè)做得不大,黃家的官位也沒多高。
但在這個小縣里卻是中上層的人家了,加之兩人是好友,便訂下了這門親事。
彼時兩人并不知道彼此家境在之后會先后落魄。
只是黃家先阮家落魄那么十幾年,黃世文在訂下親事后的那年里便生了重病,耗盡家財,終也沒能活下來。
黃家卻從此開始落魄了。
阮父并沒因此落井下石,且還時時資助黃子陽讀書,去年第一次考就考了個童生,黃氏因此腰都挺直了不少。
因著兩家是從小訂的娃娃親,所以阮云和黃子陽是從小認(rèn)識,也見過不少面。
甚至比一般的訂親的男女關(guān)系要親近不少,感情也要濃厚一點。
所以等阮云興奮地扭頭去找的時候卻不見人影了,不過也是,畢竟這早上的集市人擠人,很容易一轉(zhuǎn)頭就找不到人了。
阮云一臉失望地收回視線,兩人已經(jīng)半年多不見了,自阮家落魄后,黃氏母子就不見半個人影,之前不說時常見,起碼一月一次去阮家領(lǐng)資助的束脩費卻是一定的,然現(xiàn)在這么久不見,阮云自然心焦。
阮云還不愿走,踮著腳四處張望。
阮綠看她這不爭氣的樣,扯著她的手道,“走吧,不是還要找店賣手帕。”
阮云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