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綠和阮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去開，都等著對方去開。

隨著敲門聲越來越大聲，阮綠無奈，先服軟去開門了，阮云像戰勝的孔雀，抬起頭，驕傲地看著阮綠。

阮綠打開門就見是在縣里看見的那老太婆，她一見阮綠，便道，“你們在家怎么不開門？真是沒教養的丫頭。快去叫你娘回來，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說。”

老太婆頤指氣使的態度阮綠并不在乎，只覺得真是一物克一物，阮云那樣的人也只有老太婆這樣的人治得了。

阮云就是個只會窩里斗，外強中干的豆腐渣，阮綠向來不把她的無理取鬧放眼里。

至于會那么乖乖地去叫阮母，是因為她也不看好阮云和黃家的婚事，阮云這樣沒點城府的強行嫁過去，到頭只怕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這幾天田里沒什么事可做，還有菜園這一小天地可以讓阮母忙活。

見阮綠來，阮母有點驚訝，“阿綠，你怎么過來了，你的事都忙活完了？王嬸她們回去了嗎？”

阮母舀了一瓢水澆菜，阮綠喘了口氣，才把黃母來以及在縣里看到的事跟阮母說。

阮母聽完不再慢悠悠地侍弄那些菜了。

母女倆急忙回家，路上阮綠把事都說完，順道寬慰阮母，“娘，你別太擔心，他們家這樣的品行，大姐嫁過去未必就好，或許趁現在挑明了還是件好事也不一定呢。”

阮母似乎聽進去了，神情沉肅，或許是為母則強，阮綠還從沒見過她這樣的神色過。

“這話你跟我說也就罷了，別給你姐聽到了，她脾性跟我們不同，不一定能聽得進去，別壞了你們姐妹間的感情。”阮母提醒道，腳下步伐加快了。

阮綠自然明白，點點頭，卻跟不上阮母的腳步，落在了后頭，此時追不上她了。

等阮綠趕到家里阮母已經跟黃母干起架來了，說實話，阮綠確實不曾看過她這般模樣過，旁邊阮云在攔架，卻是害得阮母屢屢落了下風。

阮綠怒火上頭，跑過去拉著阮云，一巴掌朝她臉上扇了下去，“你腦子是不是進水？還是被狗叼了，娘為了你在被人家打你看不見嗎？你怎么自甘下賤到如此地步？”

阮云被打蒙了頭，一時捂著臉反應不過來，呆愣愣地看著阮綠。

阮綠罵完沒空再理會她，抄起門后用來掃院子的掃帚，揮打黃母，沒了阮云的拖累，又有阮綠的加入，阮母不再落于下風。

阮綠蒙頭打了黃母幾掃帚，拉起她娘，又去把門關上，擋了外面幾個探頭探腦的八卦婆娘的視線。

阮母恨恨地和黃母對視，“我閨女做錯什么了？你們要來退親？你們這是要逼死她啊！”

阮云剛回過神來，就聽到這句話，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轉身跑回屋里，猛地關上了門。

“嘣”的一聲響更是給了黃母一個借口，“看看，看看，這樣的丫頭娶回家是要娶回去當大小姐的嗎？”

黃母被打了，此時也不惱了，悠悠地順著頭上被扯出來的發絲，重新弄了個髻。

阮母似乎也冷靜下來了，雙手捂著臉擼了一把，決絕道，“反正這親事我們不退，你們若是強行要退，看我不鬧得全縣的人都知道了，看你兒子還怎么考秀才。”就是要退，也該由自家先提出，這樣，大女兒的名聲起碼還好聽點。

拿出了架勢，阮母越說好像越有底氣，越有氣勢，態度堅決。

“哼，那么我們就都拖著吧，看誰拖得過誰？”黃母不在意彈彈身上的灰，“再壞不過，熬死了一個媳婦再娶一個。”

阮母聽到黃母這句話恨得就差咬碎一口銀牙，“滾啊！”

阮母把阮綠放在一旁的掃帚朝黃母擲去，黃母伸手擋了，似乎還是被打得不輕，破口罵道：“一家瘋子。”

說完怕再被打，推開門口的阮綠跑了。

阮母捂著臉，一臉的痛苦，見阮綠擔心的目光望了過來，深吸了口氣，“你去忙你的吧！”說完轉身去敲阮云的房門安慰她。

阮綠再無話可說，徑直忙活自己還沒做完的活。

等到晚上阮長福回家，大家都吃完飯，阮長福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旱煙，阮母去給阮云送飯又一次碰壁，阮長福問起，才又提起這個話題。

“既然阿云愿意，我們硬磕，也要跟他們磕到底。”阮母握著裝滿著飯回來的碗道。

“你別想不通，這婚姻大事是可以使性子的嗎？”阮父瞪了阮母一眼。

“沒想到我們到頭來卻是養了個白眼狼。”阮長福嘆息道。

“我在跟你說閨女的事呢，你扯他們干什么？”阮母液只有在阮父面前才這么有硬氣。

阮綠在一旁聽著阮父阮母的話，只能說脾氣這東西也是有遺傳，這阮云的脾氣典型的就是遺傳自阮母的。

“娘，你看他們這態度你還敢讓大姐去啊？你是不要這個女兒了嗎？”阮綠直言道。

“對啊，這親事就由我們去退就是了，阿云的名聲也能好點。”阮父附和道。

“真要退嗎？那阿云她也得肯啊？”阮母猶猶豫豫道。

“不僅要退，我們家資助過他的銀子也要讓他吐出來。”

三人在這里商量著，也只以為阮云只是一時面子上過不去，卻不知道阮云竟會硬氣到以生命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