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小孩都愛吃糖,但阮蘊偏偏對糖不是很感興趣。
上次那個糖人他拿在手里玩到都融化了就塞給阮希,也奇怪阮希一直包容他,走到哪帶到哪,一般只要不過分的要求阮希都會給他做到。
今天阮云糖水糖又放多了,阮綠和阮希都數著數,看他什么時候耍賴不喝。
果然,接下阮蘊便哼哧哼哧端著碗跑到阮阿婆面前,仰著巴巴的小臉,“阿婆,吃。”
阮阿婆摸摸他柔軟的頭發,道:“你吃吧,阿婆不吃。”
阮阿婆是心疼孫子,阮蘊卻是自己不想吃還要賣乖,“阿婆吃嘛,吃嘛。”
阮阿婆被他纏得只好矮下身子,喝他喂過來的糖水,喝了一湯勺,阮阿婆便站了起來,“好了,阿蘊乖,自己喝。”
阮蘊看看碗,還剩很多,眉毛皺成兩條小蟲子,“阿婆,你再喝點。”
阮綠看不下去了,呵斥道:“好了,阿蘊,你別自己不喝就把東西塞給別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阮綠一兇起來,阮蘊還是有點怕的,看看碗,又看看阮阿婆,見阮阿婆確實不會再幫他吃了,低著頭又回去了。
阮綠挪了挪椅子,阮阿婆擺擺手,“我就不坐,阿希,把這些雞蛋放廚房去。”
阮綠把椅子讓給阮阿婆,阮希已經蹬蹬地跑進廚房要再去搬出一條板凳來了,聽到阮阿婆的話,搖著頭進去了。
等阮希再出來,阮阿婆就硬把雞蛋塞他懷里,推辭不了,阮希看向阮綠,見阮綠點頭,才拿著籃子進去放雞蛋。
阮阿婆在,阮云幾個更加不自在了,總不能讓阮阿婆吃自己剩下的,更不能讓她看著自己吃吧,所以就出現了這樣一個詭異的場面,大家相對無言。
阮綠還沒見過阮阿婆這樣模樣,之前見她都一直是淡漠,好像一個刻薄的老太婆似的,但阮綠心里又真切地能感受她的刀子嘴豆腐心。
現在的她看起來似乎有點糾結,想開口又有所顧慮。
阮綠剛要開口問,王氏就走進來了,她也是認識阮阿婆的,“阮嬸,你也在啊?”
“嗯,找阿綠說點事。”阮阿婆對外人倒是挺客氣的,面上和藹的道。
阮綠聞言,有點疑惑阮阿婆找她到底有什么事。
王氏貌似找阮綠也確實有事,面帶喜色,“阿綠,你叔…我家那口子找到縣里有一戶人家今年剛辦了果園,應該夠你要的果子,你明天還是什么時候找個時間跟他走一趟?”
王氏說一半突然想到阮家之前分家鬧的事,雖然不是很清楚,但也了解個大概,現在當著阮阿婆的面,稱別人叔總覺得在戳人心口,所以王氏才臨時改口。
果然見阮阿婆擰著眉,欲言又止,面色不太好。
“說到這,阮嬸你們家孫女可真能干,小小年紀就會賺錢了,我們村哪個孩子有她這么懂事的。”王嬸一笑,眉毛都上翹了。
阮阿婆聽到王氏夸阮綠,面色才柔和了很多。
兩人說著說著就扯遠了。
阮綠四人聽著她們東家扯完扯西家的,最后王氏見天色不早了,才匆忙回家做飯,阮阿婆也沒再提那事,更沒留下來吃晚飯。
吃完晚飯,阮綠沒顧上收拾就跑去王家了。
到王家的時候,王家正準備吃飯,老鵝一家坐在院子吃晚飯,見阮綠來,端著碗熱情地招呼道:“丫頭,吃了沒?沒吃一起呀?”
阮綠擺擺手,“剛吃飽呢叔嬸,你們先吃,我就是來問下縣里那戶專門種果子的人家。”
老鵝聽阮綠說已經吃了,也不客氣了,臉上帶著驚喜,“說來也巧,那戶人家也姓阮,會不會和你們家有什么淵源?要是有的話,不就更好說話?”
老鵝又把那戶人家的地址給阮綠說了下。
“哦?這樣,我回去問問我爹看看。”
“嗯,回去問問也好,他們家也是今年才種的果樹,也不知道是不會做生意還是果子種的不好,那些果子聽說好多都賣不出去。”老鵝惋惜地道,“你去看的話仔細點,別被人坑了。”
阮綠意會地點頭,“行,麻煩叔您了。”
老鵝擺擺手,無所謂道,“麻煩什么,鄰里鄰外的。”
“那你們慢吃,我先回去了。”
阮綠回到家,阮父正坐在院子,見阮綠一吃完飯就不見人影,不免出口詢問了一句:“去哪了?”
“去王嬸家問點事,對了爹,你有聽說縣里有個跟我們同姓氏的專門種果子的嗎?”
阮綠在阮父身邊坐了下來。
“你問這干什么?果子不夠嗎?”阮父口氣略微生硬地問道。
阮綠明顯感覺到了,還是先說了出來,“老鵝叔和李叔把周邊的村子都走過一遍了,果子還是不夠數。”
“爹,我們家和縣里那個人是不是有什么淵源?”阮綠試探地問道,眼睛一直盯著阮父,試圖看出什么。
“種果子那個就是你三叔,你要是需要就找你奶帶你去吧。”阮父面色冷硬。
聯想到在阮阿婆家見到的阮三嬸以及阮阿婆的一次沒說出口的話,阮綠貌似了解了。
阮綠了然地點點頭,不再提及那個讓阮父忌諱的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