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次在肖然臉上看到從心底糾結的驚恐色彩。
第一次是小時候在石碑上面看到肖融,第二次也如此。
目光聚焦在海夫人身上,手中捏著縛尸網。
“這縛尸網,從何而來?”他猛扭頭,一直不放心這里的稚兒扶著墻壁站起身,以為自己娘親怎么了,緊張回道:
“我們去時沒有多想娘親恢復能力的強弱,稚兒深知,以我們兩個的能力,將娘親帶回還有些吃力,幸好路遇一個貴人,撒了這網……”
“那人很高很壯劍眉圓眼,皮膚微深?”肖然急迫道。
“對。”稚兒老老實實的回答。
而肖然聽后目光沒了色彩,嘴里一直嘟囔著完了完了完了。
“哈哈哈,哈哈哈。”莫贈幾乎笑掉大牙。
肖然恐懼占滿所有,怎么再回懟莫贈的嘲笑?
那緊張到無處安放的雙手,一直揉著縛尸網。這獨特金石煉制而成,只有他肖家獨有。
舅舅來了?私自闖入危險地帶,是會被處罰的。
哎喲喂,這次是跪祠堂還是打掃整個肖氏武堂呢?
不對,為什么只有他一人,其他人呢?
“喂,喂。”
“說多少遍了別推我!”肖然怒看莫贈。
莫贈卻盯著前方不放。
他思緒被她弄亂,又被嚇了一跳,氣到腦袋發脹。
他順著莫贈抬頭示意的地方瞪去,視野才轉到一個人影,立馬轉回頭重新對上莫贈。
他怒色面孔化為一臉不信。
心口心臟幾要跳出,唇也緊抿著。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見了鬼。
“好久不見肖堂主。”莫贈拱手敷衍問了個好。
他面色無常,眼神卻似鋒利彎刀。
稚兒也沒想到他跟蹤了她們,搖了好些時辰的阿生,才發覺她睡熟了。
稚兒便收回了手,將她睡的扭曲的胳膊,輕輕放好。才向他們挪了幾步。
聽莫贈的語氣是老熟人,而她身邊的肖然卻顯然不對勁兒,莫贈又稱他為肖堂主,結合想來應當是肖然的親人等關系,稚兒識趣的閉口不言。
等肖然接受了肖融出現在他面前時,眼睛仍不敢看向他,
“舅,舅舅。”他結巴道。
肖融不怒不悲不大喜,一步一重,站在他面前。
肖融身上籠罩著黑暗,胸前衣襟被抓起瞬間,突覺身體騰空,后背巨痛,而又有心臟停頓后的緊張。
就這么眼睜睜的,肖然被扔進了亂石堆。
這下手也太狠了吧?可是親的啊!她知道肖融脾氣不好,可是再壞,也不能這般對待自己的親人。
莫贈暗自為自己曾經未認肖融作師傅而慶幸。
稚兒怯生生的望向肖融,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對海夫人不友好。
還是莫贈將剛剛爬出來的肖然扶了起來。
他用盡絲薄力氣甩開莫贈,面上淌血跪在了肖融面前,
“舅舅,肖然知錯。”
肖融高高在上站在他面前,一言不發將大氅蓋在了肖然身上,自己那身繡猛爪的黑色校服,展露在眾人面前。威嚴,不容抗拒。
這是什么意思?打了一巴掌又給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