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離大棚其實并不遠,大概走十分鐘的樣子,便到了。
起初蘇葉并沒有發現有什么異常,在福叔拉開她身前地面上的一根拉繩時,她才驚覺,原來地下酒窖的入口就在離她不到一步之遙的地方。
看著蘇葉有些詫異的表情,君謙沖福叔笑著說,“福叔,這么久了,你的愛好還是沒有變吶。就喜歡玩出人意料的東西,也不怕哪天被別人發現,將你的那些寶貝珍藏偷個一干二凈嘍。”
“哈哈,別人我不知道,你小子給我悠著點,要是敢打我酒窖的主意,小心你的屁股。”
“哼哼,小心你的屁股。”蘇葉附和的威脅道。
君謙聳聳肩,攤手,“我很乖的。”
“你小子裝乖巧在我這里可行不通。”福叔可不吃君謙這一套,指揮他道,“小謙,去。到那邊小屋捧出一箱葡萄來,那是我昨天剛摘的,還很新鮮,做酒剛剛好。”
“蘇,你先跟我下去,讓你參觀下我的秘密基地哦。”福叔老小孩似的對蘇葉眨眨眼,示意她跟上他。蘇葉點點頭,快樂跟上。
走進地窖口,一股涼意馬上襲來,甚至比外面的天氣還要寒冷。福叔拿過地窖口的一盞煤油燈,點燃它。沖身后的蘇葉囑咐道,“蘇,樓梯有些窄,你跟在我身后小心點。這里有點冷,不過下面就不會冷了。因為這是個神奇的酒窖,哈哈哈。”說道最后,福叔還扯上了玄學。
蘇葉沖福叔微笑答應,“好。”
伴著微弱的煤油燈,蘇葉跟著福叔慢慢深入地下。
到了下面,果真和福叔說的一樣,變得暖和起來,她自然是不相信福叔剛才說的話,不過也沒打算追究下去。這會兒她的視線完全被酒窖木架上整齊擺置的葡萄酒給吸引住了。
在煤油燈的照耀下,葡萄酒美麗的顏色似乎可以穿透酒瓶,是直接進入蘇葉的視線的。
“好漂亮。”也很震撼。不是沒有喝過葡萄酒,只是在這里,它最初的儲存點,葡萄酒似乎將自己的美綻放到了極致。
“它們是有靈魂的,至少在它們被明碼標價之前。”福叔提著燈走過來,伴隨著那光的靠近,葡萄酒折射出來的光芒顯得更加美麗動人。
“阿謙說,您在每年的最后一天,都會做一瓶葡萄酒,而這些酒,您從來不賣。”
“嗯。”
“為什么?”
“因為那是送給家人的,其中有一瓶是給你的。”
“我?”蘇葉詫異極了。其實,她不過是隨口一提,但福叔的回答讓她驚喜,她竟然也有?!
“阿謙應該跟你說我,我是母親的養子。”
“嗯,我知道的。”
“但阿謙應該沒跟你說過,我和母親之間有過一個約定。在她彌留之際,我對她說,我要為她種一片葡萄園。那園子會很大,能整整繞上莊園一圈。那個時候,母親對我笑笑,她是答應了的。”
“不過,她還說了一句話。她對我說,你應該讓你的莊園變得有意義一些。”
“有意義一些?”
“嗯,有意義一些!對于母親的這句話,我思考了很久。最后我決定將葡萄園所得的利益無條件的捐贈,對于這個決定,母親是很支持的,她認為那樣的確很有意義。不過,我卻因此有了一個疑問,我實現葡萄園的初衷是給我的母親,我的家人的禮物。但是,如果我真的只是在做公益的話,那樣對于我自己而言好像也是沒有什么意義的。我,還是保留了一點私心。”
“我將問題轉述給了母親。我對她說,我或許應該能為自己的家人做些什么,但我實在找不到什么適合的禮物。”
“母親那個時候笑著望了望我,對我說道,福,你會找到的。然后,便是母親的離世。緊接著,這個問題也伴隨了我很多年。直到我開始擁有小規模的葡萄園,開始接觸了葡萄酒。蘇,你應該知道這個小鎮關于葡萄酒的傳說,從小鎮父母那里,我學會了給家人準備禮物。就是在小謙離開莊園的那一年,我真正開始了我的禮物計劃。”
說完,福叔從其中一個最高的木架上取下一個盒子,打開蓋子,蘇葉一眼就看出了它與架子上其他葡萄酒的不同之處。它明顯是更用了心的。
“在小謙告訴我你的存在的時候,我就給你準備了它。我原想將它取名為love,不過遭到了小謙的反對。”
“為什么阿謙他要反對呀?”
“這個問題,你等下就知道了。”福叔不打算告訴蘇葉這件事情,畢竟提前知道的就不算驚喜了。
“希望你能夠喜歡它,即使它沒有名字。”福叔將手中的盒子遞給蘇葉,“葡萄酒也是時間愈久愈香甜,不過我希望你嘗不到它變香甜的時候,這是我送給你和小謙的結婚禮物。自然,越早越好。”這個時候,福叔倒是像個正常的長輩一般調侃起蘇葉了。
“福叔叔!”又調侃她,阿謙的家人怎么老是喜歡調侃她呀。阿謙看起來真的有那么恨嫁嗎?!【沒錯,蘇蘇,你真相了!】
“福叔叔,謝謝。您的禮物,我很喜歡!”
“哈哈,我也是這般希望的。祝福你,蘇。”
“好了,我去看看小謙,真是動作慢,搬個小箱子還磨磨蹭蹭到現在。”他談心都談好了,人姑娘都感動一大把了吶,那小子竟然還沒弄完過來。
“福叔,我聽到了!”君謙不爽的聲音從地窖口傳來,哼,這個老小孩,又趁他不在,在他媳婦面前說他壞話了。還有,這是一小箱嗎?!這么一大坨?!
“來了就快下來,都等著你吶。你小子真是磨蹭!”
“……”嫌他磨蹭,那剛才自己為什么不去搬?!
“碰!”君謙放下箱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看了蘇葉手上多出來的酒盒,壞壞一笑,靠近福叔道,“叔~你這些年給我準備的,也拿給我吧。我坐船來的,你整個酒窖的酒都搬得走。”
“去,邊兒去!沒你的份。”福叔沒好氣道。
想當年,他喝醉酒,干的缺德事可不是一件,這死小孩將他的第一個酒窖給砸了,不然他能把秘密基地搬到這里?!
“我看你是忘記當年對你老娘許下的承諾了吧,禁酒!別給我碰葡萄酒。”
“……”靠!“那你還讓我做葡萄酒。”這不存心招他嘛,壞銀!
“你真沒整明白為什么又讓你碰了嗎?而且,此碰非彼碰,是讓你給我做它,不是喝它,造?”
“……”算你狠!要不是為了追媳婦,這破地方他才不來吶,因為來了也喝不著酒。
“別在心里嗶嗶我,我還不知道你。要怪,怪你爸去,誰讓你跟你爸一樣不擅長喝葡萄酒。”
“不對,應該怪我媽,為什么非要找一個不會喝葡萄酒的男人……也不對,要怪你,為什么要做葡萄酒這一行。”
“……”老子不干了!這死小孩,真拓嘛想揍一頓,“給我做酒去,一個小時后我來驗收!”福叔氣得把帽子一摘,對著君謙就來了一腳,將他踹到做酒的工具旁,撂下一句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不伺候了,先去吃兩葡萄解解火氣!
“喂,福叔,你不要管你家小孩兒我啦?”君謙作死的繼續撩撥。
“死小孩誰愛要誰要去!”反正他不要了,還敢埋汰他。哦,追根究底,就因為他吃飽了沒事干整出葡萄酒,還對不住他了。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叔~我有些步驟忘了,你別走。叔,你快回來~我需要你~”說到最后,還差點沒唱出來,然而回應君謙的是福叔重重的關門聲。
“阿謙,你真是夠了,可真皮。把福叔叔都氣走了。”蘇葉笑著擰了君謙一下,卻不曾想后者還湊上來調戲。
“蘇蘇,福叔不要我了,那你要我不?”
蘇葉就是一掌,將君謙湊上來的大臉給打旁邊去。這個臭不要臉的!
“福叔叔那里沒事嗎?”蘇葉擔心的問道。
“沒事,福叔就好這一口吶。你要不信,你現在上去,他沒準還笑著吶。他呀就這脾氣,我要是乖乖聽話,他還不樂意吶。”
“不會吧?”這貨就知道危言聳聽。
君謙輕嘆口氣,將面前的小女人擁住,“蘇蘇,他很寂寞,我不知道該怎么樣才能幫到他。”
“所以,你就想到這個笨辦法。惹長輩生氣?”
“嗯……只有這個時候,我才覺得福叔還有情緒,他還在,沒有要離開的跡象。”君謙的聲音有些低沉,蘇葉感受到他情緒的低落。
“阿謙……”蘇葉突然有些心疼他,也心疼福叔。
“好了,不說了,咱們做葡萄酒吧。一會兒,咱叔可是要來查看的。要是沒做好,我的屁股上可又要多出幾個腳印了。”
“哈哈哈,那是你該!”叫你老是找打。
“所以?”
“開始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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