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夕陽,太陽慢慢的落下,照出美麗的晚霞。
黎瀟澤獨自走在道路上,無比的孤寂,仿佛又回到了從前被當做質子送去漓國的日子,孤獨無助卻又死死忍耐著,接過無數的白眼,他卻是沒資格去反駁,只能默默的接受著被當成質子的下場。
后來慢慢的,他學會了無所謂,他的心淡了,也冷了,對父皇也是從失望轉為恨,再轉為遺忘。
本來以為要這么無助一生,卻是遇到了林瑤,是她,暖了自己的心,讓自己學會相信,如今,卻又是她狠狠掐滅一切。想罷,黎瀟澤多年來第一次眼眶有點發紅,抬頭望天卻還是落下了一滴淚。黎瀟澤狠狠的擦了下淚珠,心中告誡自己這是汗珠,才不會是什么可笑的感情。
緩了緩氣后,他便是一把將手中的酒壺砸在地上,這一砸用盡了力道,頓時酒壺一聲悶響,便是被砸的粉碎,黎瀟澤看著了一眼地上的酒壺,此刻他的心就如這葫蘆,不可能復原,看完后,便是搖搖晃晃的走向安國皇宮門口。黎瀟澤本來不準備來到安國,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既然黎楓坐上了皇位,自然不會容自己這個前太子。
再者說了,就算黎楓不刁難,那些大臣們也不會容了自己,因為自己是被這安國派去的質子,這對安國來說,無疑是個恥辱,又怎么會容了自己。
黎瀟澤不免冷笑,自己現在就是喪家犬啊,四處漂流,天大地大,卻沒了一個能容自己的地方。
黎瀟澤其實大可從此隱世生存,可以不用回到安國,否則性命堪憂,但是他不甘,不甘落人腳下,不甘狼狽生活,他要的,是將天下曾欺負過他的人,一一討回十倍的利息。
黎瀟澤抬眼看著安國城門,眼中無任何懼怕,有的只是高傲不屑,他本就是一國之主的料,從來不會茍且偷生。黎瀟澤因喝了酒,而有些搖搖晃晃的來到城門口,拍著大門口叫道:“來人,本皇子回來了,還不快出來迎駕。”聽到拍打城門聲,侍衛頭領眉頭一皺,心想這是何人這么大膽,于是喚了眾位士兵,將城門打開,紛紛跑出來拿著劍圍繞城門站成兩排。侍衛頭領看了一眼黎瀟澤,拿劍指著他道:“哪里來的鄉村野夫,竟然敢鬧到城門口來,活的不耐煩了嗎?!”黎瀟澤看著這侍衛頭領,輕屑一笑,道:“本皇子是前太子,你好大的膽子,敢這么對我說話,雖說現在朝廷易主,但我也至少是個王爺吧,比你區區一個小品侍衛不知道大了多少倍,還不快跪下。”侍衛頭領微皺眉,他以前自然也是見過黎瀟澤,雖然那時黎瀟澤還小,但和現在的模樣的確十分相像,不過心中卻又是一笑,還以為自己有以前的權勢呢,也不看看當今圣上是誰。
想罷,侍衛頭領便是一笑道:“皇上說了,前太子已經為了安國早早便是死在了漓國,現在你居心何在竟然敢來冒充,來人啊,頂替前太子可是死罪,給我抓住他就地正法!”“是!”眾侍衛聽令,便是毫不猶豫的抽出劍朝黎瀟澤刺去。黎瀟澤見狀,眸子冷了冷,他很會洞察人心,如今這侍衛頭領的話里的假意他又怎么會聽不出,若是黎楓真這么說倒也罷了,但這么一個小小侍衛頭領,卻是敢挑戰自己威嚴。既然敬酒不吃,那也別怪請你們吃罰酒了。
黎瀟澤此刻也是身手敏捷的躲過一次次直擊要害的劍尖,轉身一躍,拳腳相加,不一會兒,那些侍衛竟然都敗在了黎瀟澤的手下,紛紛倒在地上哭爹喊娘。侍衛頭領見狀,臉色一變,但卻的指著黎瀟澤大叫道:“你…你…你等著,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入侵安國了,意圖不軌,快來抓刺客!”侍衛頭領還在說的時候,黎瀟澤已是棲身過去,拿起從地上撿起的劍輕挑起侍衛頭領的下巴道:“叫啊,你倒是叫啊,剛剛不是很囂張的嗎?”侍衛統領被黎瀟澤用劍指著,別說叫了,大氣也不敢哈一聲,冷汗慢慢的流淌下來,許久才畏懼的道:“求求見你放過我吧,以后我一定做牛做狗的報答。”黎瀟澤看著被這么一點嚇,便是軟弱起來,不由冷笑起來,不屑的道:“沒用的東西,這城門竟然還歸你掌管,不遲早毀在你手下?怕是連敵人入侵都抵擋不住,或者說根本不用打,便是被敵國利用了你這豬腦子。”侍衛頭領聽了此話,心中極為的不爽,但奈何現在又不好出氣,自己的命還在黎瀟澤手里呢,想活命也就不敢反駁了,一陣憋屈的硬綁著臉。 雖然這侍衛頭領已經沒有再叫喚尋救,但剛才的大動靜,已是被禁衛軍們聽到了聲響,當即急匆匆的往這邊跑來。
聽到緊致有序慢慢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禁衛軍,黎瀟澤倒是沒有任何懼怕,只是想著鬧吧,鬧吧,越鬧越大,這樣才能吸引黎楓的注意力,讓他親自過來收拾殘局。禁衛軍來到后,紛紛拿出弓箭,拉好準備做戰,只等禁衛軍統領一聲命令。禁衛軍統領見到被黎瀟澤用劍指著的侍衛統領,眉頭一皺,對這黎瀟澤道:“你是何人,竟然這么膽大包天,還不快放了他,這樣本統領還可仁慈留你一個全尸,哼,若是執迷不悟,休怪本統領讓你受萬箭穿心之苦,然后掛在城墻之上三天三夜以示皇威!”黎瀟澤聽了,笑道:“我只是替你們懲治一個不尊職守的侍衛罷了,”“胡鬧,就算教訓,也是輪不到你來,若是再不放下劍放了人,我可真要命令人放箭了。”黎瀟澤聽了挑挑眉,便是將侍衛統領隨意一推,因為力道過大,所以導致其重重的撞在了城墻上,腦袋上頓時流出了血,暈死過去。見狀,禁衛軍統領臉色大變,急忙吩咐人將侍衛統領拖下去救治,然后氣沖沖的指著黎瀟澤道:“你…你…!”“我怎么了?我可是按照你說的放了人啊,”黎瀟澤無辜的眨眼道。禁衛軍統領也不想過多廢話,現在沒有侍衛統領在那兒成為人質,他也就可以放心的宰割黎瀟澤,當即憤怒的道:“來人,給我捉住他。”“是,”禁衛軍們聽到了命令,紛紛拔劍的拔劍,拉弓的拉弓,準備朝黎瀟澤攻去。黎瀟澤眼神冷了冷,高傲的道:“你們誰敢?!”一邊說著,也是從口袋中掏出一塊金牌出來。禁衛軍一見,臉色頓時慘白,那金牌上寫著免死金牌四個字,雖然不知真假,但還是得謹慎,不然要是錯殺了,可是要誅九族的。禁衛軍統領急忙道:“各位且慢!”聽到這聲音,禁衛軍們也是疑惑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禁衛軍走到黎瀟澤面前跪下,道:“臣罪該萬死,有眼不識珠,可否請公子將手中的金牌給臣辯下真假?”黎瀟澤看了下態度大變的禁衛軍統領,又是冷笑的看了眼手中的金牌,這是父皇當時賞給自己的,那時說著多愛多愛自己這個皇子,如今不還是放棄了身為質子的自己,而另封了黎楓為太子。
想罷,也是不推辭的將金牌遞給了禁衛軍查看。那禁衛軍統領接過看了下后,本來就緊肅的臉色也是變得更莊重了,道:“不知公子是何人,竟然會有先皇的免死金牌。”
其實這個禁衛軍統領是曾志愿效忠黎瀟澤父皇一輩子的忠臣,那時候還記得黎瀟澤父皇對自己說過,誰拿了這免死金牌自己就要效忠誰,因為那是表明要立那人為太子的。黎瀟澤聽了,自嘲道:“前太子。”禁衛軍統領聽了,心中頓時苦澀,道:“原來是……”
說到這里時,卻不知道能說什么了,畢竟是前太子,而稱皇子又不合適,因為黎楓已上皇位,但若稱王爺,卻又是還未策封。黎瀟澤看出了禁衛軍統領的疑慮,當即道:“我不過是個廢了的太子,你不過太去糾結,就先叫我澤王爺吧,我想,既然我回到了安國,皇上再怎么也必會封王。”“臣遵命。”禁衛軍統領尷尬一笑,便是急忙請著黎瀟澤入宮,去換洗衣裳,擺上好宴讓她吃飽喝足。此刻黎楓正坐在朝堂上,身穿一身龍袍,看著下面的眾臣。黎楓將奏折一一過目后,道:“朕準備向漓國合親,不知眾位大臣可有意見?”聽了黎楓這話,大臣們頓時紛紛議論起來,許久后,一大臣站出來道:“回皇上,臣等并無意見,只是不知皇上想要迎娶漓國哪位公主呢?”黎楓笑了笑,道:“漓國六公主,林黛曼。”“這……”那大臣一聽這話,頓時愣在了原地。另一大臣站出來道:“皇上,臣聽說,漓國最受寵愛的可是七公主林瑤啊,若是皇上娶了那林瑤回來,恐怕才是上策啊。”黎楓輕屑一笑,道:“你們懂什么,林黛曼雖然地位不如林瑤,但頭腦卻是精明著很,朕就選她了,這事可不能更改。”
若不是林黛曼,恐怕現在的自己也不會坐上這皇位。“皇上……”大臣還想說什么,然而還未說完,便是被黎楓不耐煩的揚手道:“此事就這么定了,退朝!”眾臣們見狀,皆無奈的搖搖頭,便是紛紛告退。見狀,黎楓也是準備起駕回乾坤殿,此刻,卻是有一個聲音傳來,道:“皇上,臣有事請奏。”黎楓疑惑的道:“什么事?”而這個人無疑就是侍衛統領,此刻腦袋上卻是纏著許多白布,一副受傷的模樣。
侍衛統領眼中劃過一抹狠戾道:“今日城中闖進一男子,竟然冒充前太子,還將臣重重打傷,沒想到禁衛軍統領竟然以公謀私將那男子放了,更是明目張膽的好生養著,這不是讓我安國蒙羞嗎!”
侍衛統領想去找過黎瀟澤麻煩,但卻是被禁衛軍統領無緣無故攔在了門外面,而他又不知道黎瀟澤有免死金牌在身,所以一時咽不下這口氣,便是跑到黎楓這來告狀了。侍衛統領心知黎瀟澤的確是前太子,但是宮中真情少,他猜測就算黎楓知道那是真的黎瀟澤,也一定會暗中除去黎瀟澤,而不會怪罪自己對黎瀟澤不敬,所以才會放心來告狀。黎楓聽罷,心中一陣詫異,如果是黎瀟澤來了的話,那也不是沒可能,他思索了下,黎瀟澤雖然是前太子,但若是在宮中聽話做個乖巧人的話,那他也可以給他留一條活路。當即便是命人賞了賞錢給侍衛統領,然后匆匆的趕去確認黎瀟澤。“皇上駕到。”黎瀟澤在房中一聽這聲音,便是知道黎楓來了,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皇上,臣有失遠迎,臣還正準備有事去秉告皇上呢。”禁衛軍統領跪下恭敬的道。“是關于前太子的事吧,朕已經知道了,你起來吧,帶我去見他。”黎楓四顧著房中道。“是,”禁衛軍統領聽到命令,便是準備帶黎楓去黎瀟澤那。“不用了,皇上,瀟澤已經前來了。”黎瀟澤出現在這房中,慢慢朝黎楓靠近道。黎楓看著他,然后假意的走上前去道:“沒想到真的是你,朕一聽到你來了,便急忙來確認。”“那多謝皇上了。”黎瀟澤不留痕跡的躲開黎楓的手,心中冷道。“既然你回來了,朕自然是要替你接風洗塵,來人啊,快備好盛宴。”黎楓吩咐道。“是,”公公一聲應下,便是去準備了。而黎楓也是虛偽的和黎瀟澤聊著什么兄弟情深,一起用過晚膳后,閑聊一段時間后,便也是告別了。而此刻安國的和親消息也是傳到了漓國,林黛曼立馬主動要求前去和親,漓皇也是不推辭的答應了,而林黛曼也是坐上了馬車,趕來安國舉行婚禮,成為一國之母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