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魔君現身魔界,群魔朝拜。
魔界封印被破,魔界之魔紛紛涌入人界,一時之間人界大亂,人妖死傷無數,地府人滿為患。
曲境七百年前便被燭蓮妖君下令封閉,誰也不知其內發生了什么,但好在外界妖魔無法進入,因此免去一劫。
人界大亂天界不可能視而不見,遂天帝派兵鎮壓人界魔物。
兩界之爭已持續了百年,最受難的,莫過于弱小的凡人。
有多少人類流離失所,自相殘殺,血流成河。
有多少妖被魔氣侵襲淪為魔怪,人界無數修仙門派聯合破敵,又有仙人相助,到也守住了一方土地,救濟災民無數。
仙魔兩界以人界為戰場開始爭斗不斷,人界遍布瘡痍,山河破碎。
清寒神君于五百年前消失于天宮,無人知曉其下落,就連他的親兄長清恒神君都無從知曉。
無塵神君七百年前歸來后便一直隱居神霧島,直到百年之前三界大亂才被天君請出一同商議破魔之策。
七百年前封魔祭壇被破,知曉內幕之人一直未曾查出其中真相,無塵神君雖有觀塵鏡卻無法使用。那是古神留給無愁神君的神器,只有無愁神君知道打開觀塵鏡的咒法,就算如此,無愁神君若要使用觀塵鏡也都要損耗不少的修為。
更何況現今戰亂之年,神仙們都要保存實力,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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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神霧島之后,我們一直在天空中飛行。
他不知從哪弄來了一輛鸞車,前方由四只鸞鳥拉著,我們坐于其中,極是安靜。
我七百年未曾出世,原本是想看看外界風景,卻被顏暮阻攔。
也不知他要帶我去向何方,當我問他時,他只說我去了便會知道。
多年不見,居然跟我玩起了神秘。
最開始見到他心中是無法不激動的,后來漸漸冷靜后,我在他身上感到了一絲異樣,因為他體內氣息不純。
他,應該不是真正的顏暮。
雖然他與顏暮的模樣別無二致,我在他身上也感受到了顏暮的氣息,但是,卻是有另一股氣息在他體內,在我的神識中異常顯眼。
心中有了懷疑,便時時刻刻繃緊著情緒。
雖然一時沖動跟他出了島,但我并不后悔,也不需要后悔,后悔這個詞不會再出現在我的世界里,因為這兩個字是世界上最沒用的詞。
他能夠破解無塵的結界上神霧島,那么他的實力一定很強,堪比神君,以我現在的修為根本無法逃出他的手心。
只能慢慢找機會,也可以探查他的目的,我心中暗自思量。
若,他是真的顏暮呢?
我心中突然出現這樣的念頭,隨即又被我壓下。若是真的顏暮,我現在的行為也不會對他造成什么傷害,若我不多防備一些,若他真的不是顏暮,吃虧的便是我了。
定了定神,我一轉頭便見他直直盯著我,眸中深邃一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見我轉過來他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微笑,道:“外面的風景美嗎?見你一直盯著外面看個不停。”
我笑了笑,道:“還不錯,比之神霧島一成不變的風景看起來有趣多了。”
頓了頓我又問道:“已經不眠不休的飛了兩天,我們還沒到地方嗎?”
他撩起簾子往外瞧了眼,道:“就快到了。很快…我們就要到家了。”
“回去后,我們立刻成親。”
我大驚失色,“什么?成親?”
“怎么,無愁不愿意嗎?”他雙目直視我的雙眼,傳來一股淡淡壓力。
“可是…我哥他們都不在,燭蓮,九夜…”
他握住我的手,輕聲道:“我已經邀請他們了,但是來不來,就是另一回事了。”
什么意思?
他沒有再說話,低頭認真的撫摸我的纖手,目露贊嘆。
而此時的天宮之中,清恒收到一封請帖。
請帖是由天界中速度最快的素鳥送來的,清恒打開一看瞬間變了臉色。急忙傳訊喚來了燭蓮和九夜,也給無塵發去了一道訊息。
九夜和燭蓮看過請帖紛紛沉默,一室靜默,片刻后,無塵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有無愁的消息?”無塵進門便問。
九夜默默遞過請帖,無塵看后一臉凝重。
“怎么辦?”清恒開口打破沉默。
無塵沉思片刻后回道:“我獨自去。”
“現今阿暮已經不是從前的阿暮,你去又有何用?他若攔你你便救不回無愁!”
“那我也要去!難道我就這么置身事外?你說的沒錯,阿暮已經不是從前的阿暮,無愁定不能嫁給他!”
他,會害死她!
無塵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沉痛。
他不能讓無愁再死去一次。
“不必再勸,我一定要去。”
這時燭蓮開口道:“無塵神君要去我們不會阻攔也阻攔不住,但,您不可獨自前往!我已傳訊于父親,他很快便會回來。”
“來不及,去魔界有三日路程,我必須現在出發。”
無塵說完便轉身出門,不給三人再說話的機會。
三人對望一眼,又重新坐下,開始安排接下來的事。
他們沒有阻攔,因為知道阻攔不住。
既然無法阻攔,就盡量從旁協助。
此時的魔界,處處張燈結彩,大紅的擺設紛紛安置妥當,因為,魔君要大婚了!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面帶笑容,興高采烈的。
一個隱蔽的角落,初言站在那里,滿臉陰沉。
姒香站在他身旁,面露擔憂。
七百年了,已經七百年了,事情怎么會發展成如此模樣。
誰也無從知曉,為什么魔君忽然性情大變,為什么要禍亂人界?
別人不知道,跟在他身邊最久的初言,心中再清楚不過。
不一會兒,一輛鸞車從天而降,就落在那山頂的宮殿之前。
魔界子民紛紛下跪,口中高呼恭迎君上歸來。
初言眼看著從那鸞車走出的人影,面色大變。
無愁神君…
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他拳頭捏緊,又緩緩松開…他現在…又能做些什么呢,他現在…不過是魔界中最低等的人…而已。
“唉…”
身后仿佛傳來一聲嘆息,多么熟悉的聲音。
初言猛的轉身,看著空無一物的角落終于緩緩跪坐在地上,目光怔然。
聽不見姒香的安慰之語,什么也聽不見,意識仿若泯滅。
一片朦朧間,前方…仿佛傳來了腳步聲。
一步一步走的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