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凄厲的尖叫驀然出現,劃破了寂靜的長空,撕裂房間內靜謐,格外刺耳。
“是吳麗麗的叫聲!”
這李小軒驚醒后得出的第一個結論,他看見她驚恐地坐在床的角落不住地尖叫著。
“你怎么了?大驚小怪的。”小軒看了看四周,因為是開著燈睡的,房間里本就不多的東西一目了然,并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是女老板,那個女老板!!!”
吳麗麗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纖細的手指著床前的一片空地:“在那里,我看到這家招待所的老板一直站在那兒死死地瞪著我們睡覺。”
“她眼睛瞪得老大,雙手繃得僵硬,張著大嘴。天哪。”麗麗說不下去了,她撲到小軒的懷里,摟著他的腰把小臉埋進他的胸膛。
李小軒聞言也是一身冷汗,這世界的世道是怎么了,為什么每個旅館里都會出怪事情。他立即望向麗麗所指的床前空地。
那里空無一物!
“沒有人啊。”小軒觀察了一會,低頭安慰懷里的女生,“你是不是看錯了,今天發生那么多事,你或許是有些神經緊張,導致你看到了幻象?”
“不可能,我明明看見她就站在那兒。”吳麗麗抬起頭,滿臉驚恐地看著小軒的眼睛,雙手抓著他的肩膀,“你一定要相信我啊,這不是幻覺。她......”
“叮咚~”
就在吳麗麗的話講到一半時,房間里突然傳來悅耳的門鈴聲,緊接著又響起了“梆梆”的敲門聲。
“您好。打擾一下,請問需要什么幫助嗎?我剛才在一樓聽見這里吵吵鬧鬧的。”
女老板的溫和的聲音從門的另一端傳來,她的聲音如甘甜的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但在這節骨眼上,這聲音對二人來說卻如同吃了蒼蠅似的惡心。
我靠,搞什么飛機啊?
這娘們跑來作甚,還嫌不夠亂么!
李小軒心里暗道不妙,他看向銹跡斑斑的房門,大聲說:“沒事了,老板。你走吧,是我把電視的聲音調的太大了,不好意思。”
屋里燥熱潮濕的空氣早已平復下來,甚至還多出了絲絲涼意。
吳麗麗這時儼然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她指著門縫顫聲道:“看到了嗎?軒哥,這縫隙里有人在偷看我們。我的天吶。”
麗麗的聲音捏的很細,言語里攙雜著的恐慌就像要溢出杯子的黑咖啡。她瑟縮在小軒懷里對抗恐慌,像一只凍僵的松鼠。
小軒抬眼一瞅,只覺得渾身發麻,心臟差點沒從嗓子眼兒里跳出去。
他們二人租用的房間比較老,門上長滿鐵銹,框架結構微微變形,這就難免會出現幾道縫隙。房門左邊的縫隙裂開差不多兩指多寬,而那里竟有三只眼睛在死死地盯著二人,眼球灰白,沒有聚焦,仿若死者的凝視。
“他騙人,老板。”
“他根本沒開電視。”
“他在說謊,好想把他的腸子扯出來。”
門外忽然傳來雜七雜八的聲音,讓二人不寒而栗,吳麗麗恐懼的臉上血色盡褪,她雙手扣在一起,握得骨節發白。
這聲音忽高忽低,分不清是男是女。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門外絕不止女老板一人。
“床上還有個細皮嫩肉的女人。”
“我要把她的頭切下來,嘗嘗她的腦漿。”
“大腿看起來也不錯,鮮嫩多汁。”
門外響起一聲聲惡毒的詛咒,它們的矛頭都指向吳麗麗。針對李小軒的很少,小軒反倒輕松了許多,他開始好奇門外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共有幾個人的問題來了。
外面的人數算上女老板可能至少有四人。李小軒初步做出推斷。
是時候跑路了。
李小軒思索的同時,又在策劃著跑路的路線。他在床頭摸索著,準備再次從窗戶上跳下去。在他看來,如果自身戰斗力低下,那么無論何種高明的解決之道都是不好使的,他們面對危機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抓緊時間趕快溜。
他不再理會外面傳來的雜音,而是試圖把窗戶打開。
“吱~”
破舊的窗戶把手傳來一聲令人渾身雞皮疙瘩暴起的噪音,就好像貓在撓黑板一樣,不堪入耳。
李小軒輕松的把窗戶拉開了,手上粘了許多灰塵。他看到外面竟然還鎖著一層防護網——紅色的鐵絲網被幾根螺絲牢牢地固定在承重墻上,看起來堅固無比。這可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但小軒是什么人呢?
答:逃跑、撿漏、跳窗的專業人士。
所以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可行的辦法。
與此同時,敲門聲愈來愈大,門外的女老板和其余未知生物好像不再滿足于敲擊大門,而是準備破門而入了。一連串惡毒的言語詛咒刺激著神經緊張的吳麗麗,折磨的她驚叫連連。
“你快點想辦法啊,蠢材。”
吳麗麗崩潰地尖叫道,呆在密閉的狹小空間里有時候是最讓人絕望無助的,它會給人一種無可逃離的感覺,從而令恐懼侵蝕人的內心,一步步將人推向死亡的萬丈深淵。
李小軒翻翻白眼,他盡管也對門外的陰毒聲音怕的要死,但卻沒有被嚇到,心里反倒是癢癢的,恐懼中夾雜著興奮。他亮出92式手槍,對準鐵絲網上螺扣的幾個關鍵部位就是兩槍。
“叮~~~嗙”
子彈撞在銹鐵上響起刺耳的噪音。小軒打斷了關鍵部位的螺絲扣,窗外的鐵絲防護網應聲掉落到樓下。
成了!我果真是不世奇才。
小軒得意洋洋的想著,他對這個靈機一動的點子很滿意。
這時,噩夢般的世界再次向首次執行任務的新手露出了它最為驚怖的一面。
只見門上的裂縫突然被撐開了一道口子,從口子里鉆出了一只背殼鮮綠的巨型甲蟲。甲蟲足有成年人腳掌大小,頭部占據了身體的三分之二,在其頭顱的頂端拱起了一個小包,鼓包上嵌著三只死氣沉沉的眼睛。看來一直盯著屋里二人的眼睛應該就是它的。它長著三對毛茸茸的外足,像一只兇狠的畸形蜘蛛。
甲蟲的幾對外足非常有力,它不費吹灰之力地跳到了屋頂的天花板墻面上,足底的倒鉤毛刺牢牢地勾在墻面,邁開毛腿飛快地向吳麗麗奔了過來。
“啊!!”
麗麗發出一聲尖叫,她看著鉆進來的人眼甲蟲沖她竄來,不由得雙手抱頭,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甲蟲的大頭下還生有一個寸許長的肉色口器,又尖又硬,呈吸管狀。它的口器在奔跑的時候并未收起,而是裸露在外,與墻面發生劇烈的摩擦,經過的地方竟將墻體犁出了一道窄窄的深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