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可可心虛地輕咬著嘴唇,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青風的身份,因而沒發現青風跟于思淺間短暫的眉眼交鋒。
于思淺很快垂眸,厚黑框平光眼鏡將他的眼神心思掩飾得很好。
單可可抿抿嘴,深吸口氣,想不出皆大歡喜的解釋,索性坦言相告。
“我被人包養了。”
于思淺瞳孔先行收縮,繼而睜大一雙驚詫至極的眼眸,臉上的表情卻依然十分克制,瞧不出絲毫失態。
他暗暗消化兩秒,整個人維持著之前的姿勢,仿佛被定格一般。
單可可見他這反常的姿態,心頭更加發虛,訕訕低頭小聲咕噥。
“沒必要這么吃驚吧。其實你可以換個方式想,我只是跟一個錢有點多的男人,談個不太純潔又加上期限的小戀愛而已。這樣想是不是好多了?”
偌大的A市,于思淺有沙天凈,沙天凈有于思淺,而她單可可,只有自己。
于思淺緩緩做個深呼吸,目光復雜地落在她靜謐秀致的側臉。
她是個很干凈的孩子,從內而外;雖然飽受不公對待而豎起心墻,卻矛盾地對這世間仍抱有一份美好的向往。
包括愛情。
這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墮落,唯獨單可可不會。
“誰。”
他輕輕吐出一個字。
單可可飛快瞟他一眼,臉上紅白交錯不定,習慣性地輕咬著下唇,那個名字卻怎么都吐不出來。
“反正是大人物,跟咱們八竿子打不著,以后也不會有交集,就當不認識唄。”
單可可不愿意對他撒謊,扯出一堆有的沒的解釋,眼神四處游移,就是不敢看他的眼。
于思淺有多聰明她真的知道。
于思淺定定打量她兩秒,知道她是打定主意不說了,也不多問。
單可可外表看著柔弱和善,其實骨子里是個特別有主意而固執的人。這一點倒是跟他有些像。
“你有沒有受欺負?”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你有沒有受逼迫。
可事情明擺著的,單可可這樣一個自立自強的好女孩,如果沒出意外,怎么可能主動去做見不得光的情婦!
可她不說,必然有她自己的考量,他作為朋友,只能保持沉默,支持她的決定。
單可可臉上一紅,被某只禽獸折騰的情景翻山倒海而來,壓都壓不住!
可這種“欺負”叫她怎么跟別人說?
于思淺看著她羞澀的表情,心底暗嘆。
這丫頭還是太單純了些。只盼著她真能像剛才嘴上說得那樣,保留一份清醒,不要沉淪在這段無果的關系中,傷情傷身。
他看不下去單可可的期期艾艾,善解人意地主動遞過臺階去。
“是我多心了。你能把他當做男朋友看待,想必他對你還不錯。我只是擔心他圈子跟咱們不同,難以溝通,你會受委屈。”
單可可呼地吐出口氣,下意識拍拍胸口。
嚇死她了,原來他問的是這個啊,果然男人跟女人的關注點不同,再細心也不行。
“你想的也沒錯。”單可可想起霍少那位高貴妖嬈的姐姐,高雅迷人的未婚妻,還有那場奪命追殺,后背就忍不住冒涼氣。
于思淺何等敏銳,頓時抓到她語氣中的破綻,才想追問,手術室的門推開,走出一群疲憊的醫生護士。
“醫生,病人情況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