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溪掉書的那刻,為首的樂揚迅速打出手勢,示意包圍,所以在林溪三兩下制住兇手的瞬間,樂揚也帶著其他前來配合的警員上前圍住兇手,并從林溪手中押起兇手,并帶上手銬,準備帶回去審訊。
林溪騰出手來,這才去看兇手的樣子,頓時嚇了一大跳。
那是一張怎樣恐怖的臉哪!
整張臉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都是被灼燒的痕跡,坑坑洼洼的臉上,碳化的黑色焦肉與新長出的翻出來的紅色肉芽交織,像是一根根紅色或黑色的蟲子交纏在一起,左眼毀掉,與眼睛周圍的肉爛在一起,被長長的劉海遮住,右臂上也是這樣的痕跡,唯一完好的就是右眼,然而那只眼里,看到的只有無盡的憤恨與絕望。
從嬌小的身形上看,兇手是一個女性,或許年齡也不是很大,因為,其他地方裸露出來的完好一點的皮膚,白皙且稚嫩。
她穿著一身環衛工人的衣服,有些臟亂,又因為和林溪的纏斗中被踹倒在地,現在被警察押著,顯得狼狽不堪。
就在警察把兇手押向警車時,她突然奮力掙扎起來,并大聲嘶吼著:
“憑什么啊,憑什么抓我?為什么不抓她們?為什么?放開我!放開我啊!”
因為剛抓住她時,她一直很平靜,誰承想她會突然掙扎,押住她的兩個警察差點就被她掙脫開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重新制住了兇手。
林溪聽到兇手的嘶吼,心中充滿了疑惑,她所說的“她們”是誰?她的臉又是怎么變成這樣的?盡管抓到兇手后自己的任務也就結束了,林溪卻突然想要參與到后面的審訊中,她想要知道答案。
顯然另外三人也很好奇,同意了林溪的提議,打算從旁協助審訊,而且局長因為林溪她們破了此案,也同意了。
審訊室中,兇手被拷在椅子上,對面坐著兩個警察,負責審訊和記錄。旁邊加了四個位置,坐著林溪四人。
也許是這么多人的震懾,也許是兇手已心如死灰,此刻兇手已平靜下來,而且,審訊的警察還未開口,兇手就用著沙啞的聲音對著警察開口道:
“我可以自己講嗎?”
林溪給警察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兇手講,警察便說道:“可以,請講吧。”
“我今年20歲,我家在外地的農村,我辛辛苦苦努力了三年才考上這座城市的大學,以為可以擺脫苦海,走向不一樣的人生,誰料想苦痛才剛剛開始。”
“到了大學,我依舊兢兢業業地學習,所以在同專業中成績優異。而且,雖然我來自農村,但我也生得了一副好皮囊,所以在學校中有很多人追求,而我一心學習,所以通通拒絕了他們。”
“也許是得不到的東西,人們更想去得到吧!這之后,追求我的男生更多了,甚至連這一級的校草也來追求我了。而我的噩夢,也從此刻降臨。”
“學校里總有瘋狂愛慕著校草的女生,她們見我拒絕校草,對我便有了敵意,時常把我叫出去責問,甚至會出手打我,一次比一次嚴重,終于我受不了了,把這一切告訴了老師。因為為首的女生家很有權勢,老師只是把她們叫去告誡了一番,并沒有做出什么懲罰。”
“然而這終究惹怒了她們,”她說到這時,停頓了下,僅有的一只眼中閃過驚恐的色彩,繼而說道:“有天,我被人叫出去,我早已習以為常,以為只是挨頓打,沒想到剛一出去,迎面而來的卻是潑向我的硫酸,我只來得及用胳膊護住我的右眼,就這樣,我的臉全毀了,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報警指證她們傷人,然而我沒有看清潑硫酸人的樣子,也沒有人愿意為我作證,也因為她家的權勢,這件事不了了之。但是我不服,我不甘心哪!”她突然情緒激動起來,很是癲狂。
“憑什么她們可以這樣,憑什么我長得漂亮就要受這樣的罪!我還這么年輕,我現在學也上不了,工作也找不到,所有人都嫌我丑,怕我嚇到別人,哈,我想這樣嗎?所以我恨呀,我恨她們,我恨長得漂亮的人,她們就該和我一樣,變得和我一樣丑的嚇人,這樣才好啊,這樣才好啊!都該變丑,都該變丑!”
說到最后她都開始吼了,語氣里滿是怨恨,那樣的瘋狂讓她的面容更加猙獰了。
審訊也到此結束了。
林溪對兇手的遭遇也很是同情,卻沒有想到這起案子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校園欺凌。這也讓林溪陷入了思考:
如今的孩子都怎么了,學校又是怎么變成這樣的?最讓人安心的校園為何暴力滋生,而無人管制?所謂的權勢就能駕馭一切?
校園欺凌、網絡暴力等等,真的無法制止嗎?孩子們的生命安全還能得到保證嗎?
林溪不免有些難過,找出了兇手又怎樣,犯罪的根源沒有解除,以后還是會有更多的犯罪,那么,自己的工作還有意義嗎?
“至少你可以告訴那些罪犯,正義永遠都被你們守護,你們永遠都是正義之神的蒙眼布,而正義之神永遠都在。”
這是長官的聲音!
林溪一下子就從低沉的情緒中跳出來,抬頭看著長官,很是疑惑長官為什么在這,莫不是出現幻覺了?
“我處理完事情,來看看你們案子查的怎樣。”似乎是看出了林溪的疑惑,長官開口說道。“犯罪不可能被制止,所以,你能做的,就是守護正義,讓正義不要缺席。”
林溪頓時感覺內心豁然開朗,果然是自己鉆牛角尖了啊,就如長官所說,守護正義就好,何必想太多,擾亂內心呢。
于是林溪對著長官鞠了個躬,然后說道:“謝謝你。”
長官似乎沒想到林溪會來這么一下,頓時有些窘迫,但很快就恢復常態,說道:“不必客氣,你做好自己就行,不要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