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秋萍到得很快。
周青韻起先就有和魏秋萍見面后去看宋影的打算,于是特意選了離宋影公寓不遠(yuǎn)的咖啡廳。
所以她剛剛結(jié)束與女人的談話,咖啡廳的大門就被推開了。
為首的正是李叔,魏秋萍母女則跟在她后面。
視線在宋綿綿那可愛居多的臉上停留幾秒,周青韻端起杯子小啜一口咖啡,在魏秋萍到來之前站起。
她今天穿著深棕色的民國風(fēng)大衣,半長的頭發(fā)在腦后挽了一個髻,用造型古樸的紫檀木簪子固定著,遠(yuǎn)遠(yuǎn)望去,仿佛從幾十年前穿越而來。
反觀自己身上的衣服……
魏秋萍抓緊了手提袋,眼底羨慕嫉妒的情緒飛快閃過。
不經(jīng)意捕捉到她眸中的異樣,周青韻暗自冷哼一聲,面上和和氣氣的,“親家,你來了。”
“來了。”之前有多不滿,現(xiàn)在魏秋萍就有多擔(dān)心。
對周青韻的忌憚自來就有,周青韻不論是出身還是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都非她能比,面對著周青韻,饒是給自己心理建設(shè),她還是忍不住害怕。
垂下眼簾,魏秋萍僵硬地側(cè)過身子,“綿綿,來,見過夏伯母。”
“夏伯母好。”大概是母女連心,宋綿綿也不喜歡周青韻,她總感覺周青韻看她的眼神很怪,故而這幾年能不見周青韻就不見她。
不料她與夏庭津的婚事都吹了,她還得來見周青韻。
宋綿綿心里不滿,臉上便不大好看,干巴巴地說:“夏伯母。”
“嗯,都坐下吧。”周青韻越看宋綿綿越覺得宋影不錯,不過那是已故的宋老爺子的功勞,倘若宋影是宋道安教育的,現(xiàn)在大抵與宋綿綿一個樣子。
周青韻慶幸了一下,開始今日的談話。
“你們?nèi)ヒ娺^阿影了吧!”
宋綿綿坐在那里裝啞巴,魏秋萍只得一個人應(yīng)付周青韻,張張嘴,說:“見過了。”
“我聽老李說她受傷了,也不知道嚴(yán)不嚴(yán)重。”
嚴(yán)不嚴(yán)重你自己不會去看?
宋綿綿分外想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結(jié)束這場談話,扁扁嘴說:“不是特別嚴(yán)重,夏伯母你若是擔(dān)心的話不妨去見見她。”
“這個是自然。”周青韻朝宋綿綿笑笑,“不過不急在這一會兒。對了,綿綿,我聽說傷宋影的那個男孩是你男朋友。”
“什么男朋友啊!”宋綿綿快煩死陳睿了,屁大點的事都辦不好,廢物!
“他不是我男朋友。”宋綿綿憤怒過后一臉的淡漠,“我跟那個陳睿只是普通的同學(xué)而已。”
“哦?”周青韻歪頭,若有所思地看魏秋萍,“是這個樣子么?”
“是這樣子。”魏秋萍一聽陳睿的名字,就暗叫不好。
她嘴里說著相信綿綿,但自己的女兒最了解,就算綿綿沒動手,那陳睿也肯定是為了她才去找宋影麻煩的。
所以宋影那小賤人受傷的事并不是完全跟綿綿無關(guān)。
面對著周青韻,魏秋萍不經(jīng)意地就變了想法。
但明知有自家女兒的責(zé)任,她也得把所有的責(zé)任都給推到陳睿身上去。
這母女兩個的想法盡數(shù)暴露在臉上,周青韻笑一下,徐徐地說:“原來不是。不過那男孩為什么要自稱是綿綿的男朋友呢?”
怪不得大白天的周青韻來找自己,原來是陳睿在搗鬼。
這一刻,魏秋萍差點氣炸。
宋綿綿則直接怒了,不看場合地一拍桌子,“他妄想。”
哼,她讓他當(dāng)她的朋友已經(jīng)是夠仁義了,眼下他竟然以她的男朋友自居,也不拿著鏡子照照自己什么樣。
宋綿綿被陳睿氣得胸口疼,也不看旁邊魏秋萍青青白白的臉色,轉(zhuǎn)頭就走。
她邁著大步,十秒不到,就出了咖啡廳大門。
魏秋萍如夢初醒,顧不得生氣,急匆匆地跟周青韻道歉,“親家,這丫頭是被氣壞了,你別介意。”
她本就沒把宋綿綿放在眼里,又怎么會因為她的無理舉動而生氣?
周青韻若有似無地點點頭,說:“沒關(guān)系,不過我又想到了一件事。”
魏秋萍生怕她再說宋綿綿,提起了心說:“你說。”
“綿綿是不是有個朋友叫季琳悅?”
她忽然間提起這個名字,魏秋萍怔了怔,謹(jǐn)慎地說:“是有這么個人,不過我見她的次數(shù)不多,對她不是特別了解。”
周青韻恩一聲,不說話了。
魏秋萍:“……”這平白無故的提起季琳悅,然后又不說了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那季琳悅也給綿綿惹出了事?
想到這種可能,魏秋萍算是坐不住了,挪了挪身子,想說離開。
正斟酌著如何開口,就聽周青韻說:“綿綿出去有一會兒了,我怕她做什么事,要不今天就先到這里,你先去找她?”
魏秋萍霎時如蒙大赦,慌里慌張地離開。
她走的十分快,像是背后有什么在追著她一般,那位在旁邊一直不動聲色觀察她的女人哈哈笑出聲。
周青韻瞥她一眼,無可奈何地擺擺手。
“哎,我說你這些年真的是會說話了。”看魏秋萍走遠(yuǎn)了,女人一個大跨步坐回到周青韻對面。
周青韻笑,“我可不像你。”
夏家家大業(yè)大,夏書年的叔伯兄弟眾多,各家人加起來有上百口。她面對著這些,總不能還跟未出嫁時一樣。
女人許是想到了這層,懶懶地靠到沙發(fā)上,“還是我幸福,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多好。”
她嘴里說著笑著,眼睛里卻有落寞逝去,周青韻努努嘴,沒說話。
——
宋影等著夏庭津吃完午飯,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多了。
外面街道上的人漸漸多起來,
出了餐館,宋影看看手機,決定帶夏庭津去公園玩。
“不回去看電影了?”上午看的那部動漫電影夏庭津很喜歡。
“不看了。”宋影揚起一抹笑,夏庭津今天專門來找她,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讓他一整天在公寓里看電影。
“那就不看了。”夏庭津說完,擔(dān)心地望著宋影的脖子說:“可是阿影受傷應(yīng)該休養(yǎng)。”
“這些傷不礙事。”宋影摸摸脖子,昨天她認(rèn)真處理了傷口,因而今天已經(jīng)感覺不到痛了。
夏庭津不大放心,專注地盯著脖子上的紗布說:“我不想在外面玩,還是回去休息吧。”
宋影:“……”
這樣的他真的是太招人喜歡了。
難怪大人都喜歡懂事的孩子。
眨眨眼,宋影出其不意地握住夏庭津的手,“可是我想去,走吧,你陪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