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望著護士將夏庭津推入檢查室,宋影背靠向墻壁,抬頭看天花板。
這里是S市最好的公立醫院,主持手術的醫生也有著極其豐富的工作經驗,按說應該不會出事,而且護士在路上對夏庭津做了簡單的檢查,沒發現特別嚴重的傷。
但宋影還是止不住的心慌。
夏庭津傷的不是其他地方,而是腦子,她真怕他的情況會變得更加嚴重。
抱著雙臂看了幾分鐘天花板,宋影扯扯嘴角,挪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在樓下交了住院費等一系列費用的宋思遠走過來,無聲無息地坐到她身邊。
“謝謝。”宋影耷拉下眼皮,平淡地跟他道謝。
“不用謝。”夏庭津還在里面檢查,宋思遠深知自己現在說什么都是白搭,索性一句話也不說,就坐在那里陪著宋影。
過了有五六分鐘,樓梯口傳來凌亂的腳步聲,正是接到宋影的電話后趕來的周青韻以及李叔。
“宋影,庭津怎么樣?”周青韻白著臉問,臉上似是鎮定,但放在宋影肩膀上的一雙手已經顫抖得不成樣子。
“正在檢查。”宋影不好說夏庭津完全無事,即便他的腦子沒有問題,那他流的那么多血也不是假的。
明白這事跟自己有關系,宋影穩了穩心神,接著說:“是我沒照看好他,媽,對不起。”
“不是宋影姐的責任。”宋思遠突然截斷宋影的話,認真地望著周青韻,“是綿綿姐推了姐夫。”
來的路上,周青韻和李叔一直在猜測是怎么一回事,眼下聽到宋思遠的解釋,兩人同時舒了口氣。
跟宋影沒關系就行!
無疑,周青韻很喜歡宋影,但作為一個母親,她是永遠站在夏庭津這一方的。倘若夏庭津的傷與宋影有直接的關系,周青韻不能保證自己對宋影沒意見。
心里最大的心結解開,周青韻轉而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思遠努努嘴,無法解釋。
他只了解一些皮毛,具體的就說不出來了。
宋影停了下,把當時的情況一一說來。
周青韻聽完,氣得手抖,也不看宋思遠,厲聲道:“你去讓宋太太和宋二小姐都過來。”
宋思遠站在一邊不說話。
他媽和他姐,這幾年實在是越來越不像話,趁著這次正好讓她們長個記性。
——
夏庭津在檢查室檢查十多分鐘后被推了出來。
宋影急忙走過去詢問醫生。
“夏先生的身子沒大問題,至于他的腦子…。”醫生在路上已經聽宋影說過夏庭津的情況,這會兒并不妄下結論,“需要等他醒后看具體的情況,現在我們要帶夏先生去病房。”
聽到夏庭津沒大事,宋影稍稍安心,扶著周青韻,跟著護士們去病房。
他們住的是頂級病房,樓道里安安靜靜,宋影進去先到廚房里燒了水,然后坐在一邊等夏庭津醒來。
周青韻坐了一會兒,斜眼看向宋思遠,卻是在跟李叔說話,“宋家的人聯系到沒,他們什么時候過來?”
“宋先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李叔握著手機說:“宋二太太和宋二小姐那里暫時聯系不上。”
宋思遠皺眉。
朝宋影點了下頭,說:“我出去給家里打個電話。”
從她見到他起,他就一直沒添麻煩,反而穩重的很,周青韻臉上的怒氣微微少了些,說:“去吧。”
宋思遠又小聲說了對不起,然后才走出去。
他的臉上依稀殘留著少年人的特有的稚氣,但處事方面已經與一個成年人很像了。周青韻不免心情平復了一些。
但是一想到魏秋萍與宋綿綿,她還是惱的想抓了她們暴打一頓。
——
宋思遠前腳剛出門,就按下了魏秋萍的手機號。
李叔打不通她們兩個的電話很正常,對于她們母女而言,這會兒十之八九是在等著宋道安幫忙處理后續。
宋思遠不著邊際的想著,主動的把手機放到耳邊。
電話鈴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思遠,醫院那邊情況如何?”魏秋萍急著問道。
宋思遠故意頓了頓,說:“沒出大事。”
“那就好。”魏秋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下一刻,語氣正常起來,甚至有一絲絲傲慢,“既然沒事,夏家那個司機還給我打電話,這是想訛人還是怎么的?”
宋思遠說不出此刻自己心里的感覺。
電話那頭,魏秋萍滔滔不絕地說:“思遠你就快點回來,醫院晦氣的很!剩下的事讓你爸一個人處理就行了。”
“媽。”宋思遠不再給魏秋萍說其他話的時間,說:“你親自過來一趟吧!”
魏秋萍以為自己聽錯了,掏掏耳朵,不解的問:“為什么?”
“夏伯母指明了讓你過來。”宋思遠一字一頓地說:“她很生氣。”
魏秋萍這下咂摸出一些真相,驚呼:“她都知道了!”
“是。”怕魏秋萍再平白無故給宋影扣帽子,宋思遠說:“是我說的,媽,夏家人的能力有多強,我想我不說你也明白,就今天這個事,我們瞞不住,不如主動承認。”
“可你也不能把你姐供出去啊!”魏秋萍氣了一瞬,少頃,說:“你在那邊等著,我和你姐這就過去。”
宋思遠這才掛掉電話。
——
宋道安在十五分鐘后到了醫院。
程如和夏楚欣以及夏楚陽先他一步到了。
于是宋道安到的時候,面對的是一屋子的娘子軍。
夏庭陽不算,因為他在外面等夏書年和夏書白。
在住院部大樓下跟宋道安打了招呼,夏庭陽就不吭聲了,自己站到一點低頭看手機。
宋道安想從他這里探探口風,無奈他沒有這意思,宋道安只得自己一個人不明情況的上了樓。
好在在電梯口碰見了宋思遠。
簡單給宋道安說了下情況,宋思遠說:“爸,這次是我姐做的不對,夏家人很生氣,你等會兒就不要一味地為我姐辯護了。”